能在这个时代,说出这些得,肯定绝非凡夫俗子。
“郭圣...阁下以为如何?”
李贽静静在一旁等待,见郭淡目光看来,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郭淡笑吟吟道:“敢问一句,这是你的传记,还是我的传记?”
李贽尴尬一笑,如实道:“阁下这么问,其实也没有错。我也不敢欺瞒阁下,其实这十年间,我一直都在宣传这些思想,虽得不少人拥护,但我自己总觉得,自己与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并无任何不同。
都不过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并无人可以论证,我说得是可行得,我自己也对此无能为力,我也尝试过去做买卖,但最终却落得需要他人接济。”
说到此处,他突然两眼放光地看着郭淡,“直到阁下的出现,阁下这两年间所做之事,将我心中所想是一一实现,卫辉府对我而言,就犹如仙境一般,自从来到这里,我都兴奋地好几晚都未入眠,这里实在是美了,哪怕是在这里乞讨,我也不想离开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是陶醉不已。
欧洲的文艺复兴思想,是基于在资本萌芽之上的,当时那个环境的变化,以及那些人与事,给予西方的哲学家、思想家提供了很多很多得支持,而李贽所想,多半是出于自己对于社会的思考。
他只是针对当今社会的问题进行辩证,但是没有多少正面事例来支撑他的思想,他能说那些伪君子是错的,但是他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或者证明自己就不是一个伪君子。
而郭淡是非常不巧地将他心中所想,给一一实现了,故而他非常非常仰慕郭淡,尊之为圣。
郭淡也明白过来,但他对此很是忧虑,因为徐姑姑请他们过来,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诺学府担任老师,可问题是这李贽太过激进,离经叛道那都是往轻了错,李贽是要翻天覆地,但这会令郭淡成为众矢之的的。
徐姑姑似乎看出郭淡心中所忧,突然言道:“白泉居士,你可知世上商人万千,为何只有郭淡能够做到这一切吗?”
李贽稍一沉吟,问道:“你对此有何见解?”
“其实您方才已经给出答案。”
“哦?愿闻其详。”
“就是那谦卑之态。”
徐姑姑道:“倘若一开始,郭淡就标榜自己为圣人,自己的所思才是正道,那你认为他还能取得成功吗?只怕早已经被扼杀,有道是,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郭淡是连连点头,给了徐姑姑两道赞美的目光,真是懂我。
“非也,非也。”
一直沉默得汤显祖突然连连摆手,道:“如今郭淡的成功,还是仅限于自己,若想惠及天下百姓,须自成一派,集众人之力,为世人指引明路,这谦卑之态,不可长久也。”
“何谓时务?乃指当下也,若当下都不能成功,又岂能长久?”徐姑姑摇头道:“二位之言,倒更像似为争一时之胜败,并未是从长远去考虑,若比之二位方才心中所愿,岂不是自相矛盾?”
李贽、汤显祖不禁相觑一眼,皆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