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为肩上扛着的不可剥离?

此人一身气势直压在场的两人,傲然注视着神白须,瞳孔中尽是欣赏与肯定,就像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极为不得了的事一般。

她走进神白须,伸出一只白皙如雪的纤手,捏了捏神白须的脸。

小主,

“好一个,乃知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好一个生死无关,但有别善恶,真是像极了那些个古朴典籍上的行兵者道的圣人们。”

来者神白须再熟悉不过,正是神骁九龙中的烛龙,玄阴有缺。

马尔休斯看着这一幕,竟然有些恍惚。

需知,眼前这位虽然与他同为元素神灵,可是在先后上,马尔休斯可是差了玄阴有缺几十万年的晚辈。

玄阴有缺抚上神白须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了回去,后者虽然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神白须也有些诧异,玄阴有缺来的没有任何预兆。

“时隔十万年了马尔休斯,你跟娑罗娜妃斯那点儿矛盾就不能各自解决吗?非要扯上这个小家伙?更年累月,你们永远都记不住自己的位置。”

玄阴有缺将手肘抵在神白须肩膀上,身后一根墨黑色的,如幻影的龙尾慢慢缠住神白须。

她的意思是,她不希望神白须掺和这场因果之争。

在神骁人的意识里,为人为事一旦惹上因果这个东西,只要存在,哪怕存在万年不清了都会一直纠缠着双方,所谓剪不断理还乱就是这个道理。

而神白须作为玄阴有缺的唯一继承人,且是九龙,也不能说是九龙,应该是她最重视的人。

本身就有数不清的因果缠身在先,虽然多一条少一条对神白须他自己也许无所谓,可是,神骁讲究一种名叫业障的东西。

随着自身境界和修为的提升,人的阴暗面也会越来越大。

有的人可以突破这暗影,成为更加耀眼的存在,而有的人则会陷入其中,走火入魔造就一身杀业。

神白须一身因果也罢,他还有一个潜藏且恨意极深的业障,哪怕是诸如玄阴有缺这种元素神灵般的存在,也都为其之后而担忧。

“这不仅仅是我跟娑罗娜妃斯的矛盾,更是神白须和他命运根本的祸端的终结,前辈。”

“再者,如你所见,你眼前的这个人早就有了答案,你栓不住他。”

马尔休斯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女人可谓极其护短。

在神骁,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几乎都是如此,少有那种秉公弃私的,而玄阴有缺之所以护短,是因为神白须真的对她而言太过重要。

这是一个能牵动世界根本的人。

“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的,呆在我身边对你最有益,你只要撇弃这些所谓的执念,一切到时候自然都会落下帷幕,还是说,你只是想单纯的忤逆我?”

“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一向明辨智举,那么清晰的答案就在眼前,你当真看不见?”

玄阴有缺没有搭理一旁的马尔休斯,后者耸耸肩双手抱头走进黑暗中,眼不见为净。

随着玄阴有缺的质问,那龙尾越缠越紧,神白须被勒的有些不自在。

他伸手抓住想要扯开,后者那里会让他得逞,连带着手臂都一起缠住了。

“莱特丽丝,这不是什么因果不因果的问题,我至今还活着的意义就在这里,还记得你说的吗?顺其自然,这是你教我的道理,我必须要做。”

神白须使劲想要别开那越缠越紧的龙尾,奈何因为马尔休斯的空间限制,再加上眼前这位最善用控制的九龙之首,神白须显得极为力不从心。

“你也说了,那是我教你的,所以当然是我说了算,还有,不准再叫那个名字。”

“再让你这么任性下去,指不定哪天你那一身业障就会要了你的命,与其让你这么一意孤行,哪怕用强硬手段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莱特丽丝二话不说就用那巨尾把神白须拽了起来,后者好不容易抽出的一只手一直抓着凳子。

尽管是马尔休斯空间的物质,在莱特丽丝强大的控制力下也是粘不住的被拖着走。

远处的马尔休斯啥也没说,就这么背对着这两人。

虽然他并不在乎娑罗娜妃斯究竟下场如何,但是对于神白须,他觉得如果莱特丽丝可以扼制那股死兆之力的蔓延,似乎也不是坏事。

“停下莱特丽丝。”

莱特丽丝双手拢袖,正在靠近这片领域的边缘。

“你知道你栓不住我的莱特丽丝,有些事我绝不能就此罢休,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插手。”

神白须仍旧试着想要和玄阴有缺沟通,只是后者两耳不闻。

“莱特丽丝!”

最后连那张凳子也都在神白须硬拽下被扯断,神白须被那龙尾缠着,已经快要接触边缘。

远处的马尔休斯不停的抖脚,似乎也有些急躁了。

砰————!

只听一声震颤,竟迫使莱特丽丝硬生生停了下来,她连迈出下一步的想法都有些艰难,似乎这一刻,她同神白须之间的联系脱离了。

远处的马尔休斯看着这惊为天人的一幕,瞳孔满是惊奇与惊讶。

只见神白须一头黑发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白,一身凌冽的气势直接就影响了整片空间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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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神白须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任莱特丽丝如何搬弄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莱特丽丝看着这个固执且任性的背影,冷哼一声,大袖一甩,扯去了缠住神白须的龙尾,神白须转身看向她。

“这是一道傻瓜都能蒙对的选择题,在你眼前的两条路皆是九死一生的抉择,你宁愿放弃自我的去选择一场豪赌,都不愿意试着回心转意然后从长计议?”

尽管莱特丽丝已经放弃强行带走神白须,但她还是在尝试劝阻神白须,希望他能看清轻重有别。

“我说过的莱特丽丝,我和你们不同,神骁讲究运势作势一气呵成,你所说的从长计议是从第三者的角度出发的,和我不同,我是当事人。”

“我的命运是始于挣扎的苦役,我穷其一生追求的答案近在眼前,而现在你告诉我,那只是我一意孤行的执念?”

“那我如今拼着失去一切也要走到今天的决心,又算什么?”

“你们神骁有句话说得很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贤者也,当然我并非要做什么大德大贤之人,我只是要证明自己一直至今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必须要让自己相信。”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这是我的命,我的道,在你这个位置你比任何人都能看的更清楚。”

“你改变不了我,更无法干预我的选择,授人一技便为师,所以我才尊敬你。”

“可是,如果说你要以此身份来挟持我,我不会妥协。”

铿——

魔神兵瞬间显现,神白须拄刀而立,刀身通黑的长刀散发着恒古而锋锐的意志,无时无刻不在宣泄着霸道,再加上神白须一身浑然无匹的气势,一时间哪怕是受制于他人领域和面对两位元素神灵也只强不弱。

远处的马尔休斯啧啧赞叹,对于神白须的表现无比满意。

需知他眼前那位,可是掌握着大地上所有生命生杀予夺的神权,只要她稍稍动用这无上神权,任何强者在她面前都不过是缥缈的风沙。

尽管这样她自己也会付出代价,不过,对付一个神白须,太简单了。

莱特丽丝气愤至极,她快步走向神白须,直视着他,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神白须怡然不惧。

啪嗒——

最后,莱特丽丝大袖一甩抽在神白须脸上,仅仅只是打红了他的脸颊,随后微微叹气,她眼睛撇向别处,一身气势突然一颓。

“我们又何尝不都是固执的人呢?你一心要陷入这命运狰狞的漩涡之中,可你又如何弥补今后要付出的筹码?”

莱特丽丝伸手摘下神白须拄刀的手,两只手贴在一起,很快就温暖了他那冰凉的手掌。

神白须另一只手收起魔神兵,主动抱住玄阴有缺。

“这是我一生追逐至此的意义所在,你为我挑选的路固然前景无限,可那不是我心中想走的路。”

也许承认命运的无奈并不需要勇气,可是承担这之后的后果却要人的一生去填补。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这种生命形式,而抬头,未必就一定能看到星空,因为有些时候前路迷茫。

神白须的选择注定险阻重重,而他的所作所为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这个世界,也许他还是无法承认那所谓的命中注定,但他似乎也开始试着去相信这条路走到尽头必定是美好的。

就像那天他不知道会遇到那个注定改变他一生的人。

“而你们,你们不应该向我看齐,命运的毒令我萎靡不振,可我仍旧微弱的燃烧,风雨尽管波及我,却不曾能把我掐灭。”

烈托斯夫·波特安斯夫如此评价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人生中,他的所有美好都来自于那位经常探望无人看管的孤儿院的西莎修女。

蒸汽城市古巴雷特的齿轮扭动,矗立在安科威尔赛斯的风车,就像巨人不会跨过冻原。

在那个时代其实单单是活下去并不难,可如果你想要试着去追逐梦想,去改变那个社会的迂腐与低贱,却是难如登天的。

人的恶意摧残着烈托斯夫的精神与肉体,让他明白,想要所有人相信真相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他们都知道自己就是真相中的那个人。

火气球革命,被誉为人类历史上最热崇理想的革命。

在三百年前的凛冬,因为这场革命而彻底打破了亘古不变且根深蒂固的笼统统治,那是一个无法仅用剥削与压榨形容的时代,至少对于那些苟且在底层的贫民不是。

“以一个拥有的尊严,爱,理想的人热烈的活着,并且永远可以向往明天,憧憬未来。”

烈托斯夫的理想是正确的,并且是深入人心的,他就是冰封了万年的凛冬心中的那一抹鲜红,并且会永远炽热的燃烧下去。

莱特丽丝其实早就知道此行注定拦不住神白须,而她之所以还来了,又何尝不是想真正了解神白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