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站起来并非要离开,而是要检查这房间,搜寻线索,他边打量屋内的陈设,边往室内去,“你儿媳与你家是何等关系?”
老妇人跟在他身后,神色焦灼,满头杂绪,她听到这问话,也没有多隐瞒,直接说道,“回禀官老爷,她是逃荒来的,老身在河边捡到她时,她身受重伤,失去了记忆,虽然如此,但是她秉性好,温柔恭顺,又擅长刺绣,老身不要她报答,她不愿,硬是接了许多绣活,赚了许多银子,帮老身家换了许多陈年旧债。”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柔和的笑意,眉眼间的悲痛之色,散了些许。
她继续回忆着:“老身家中,就老身和我儿,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待久了怕风评不好,老身便对外声称,她是娘家遭难来走亲戚的,没想到,她与我儿日日相处,处出了感情……她与我儿成婚以后,接了更多的绣活,说是要供我儿科考,让我儿别抄书,别下地干活,认真读书,我儿一开始不愿意,但,两人磨了几个月,后来,我儿为了不辜负她的期待,便推了往日那些活计,专心在家读书,老身便帮着我儿媳,裁剪布料、捡绣线……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老身特别感激她……”
她说得开始哽咽了,“没想到我儿上京科考,再也没回来,左邻右坊,都说我儿是去了京城,被京城的富贵迷了眼,一心攀高枝,怕是不会回来了,怎么可能呢?我儿什么品性,老身怎么会不清楚?那些街坊邻居就是嘴巴恶毒,见不得人好,老身怕我儿媳伤心,不敢让她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没想到,她有一日去县城卖绣品,听到了流言。”
她抹了抹眼泪,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她并不听信流言,反倒安慰老身,说我儿怕是天寒地冻的不好回来,兴许天暖了就回来了,眼看着这夏季都到了,我儿还了无音讯,老身也忍不住要多想了,没想到,我儿媳劝慰了老身,并提出要去京城找我儿,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她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哭得不能自已,被衙役扶着,到一旁坐下。
黄定洲在这个空档,已经将这室内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他发现,这个家里,半点财物也无,就连房契也没有看到,并且,那个女死者的衣物、首饰也都不翼而飞。
连她的生活痕迹都被刻意消除了差不多。
上京城找丈夫,需要带走全部的衣服?还有所有值钱的东西?
黄定洲看向越哭越大声的老婆婆,“你家地契、房契、田契在何处?你儿媳上京带走了全部值钱的东西和衣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