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兰乖巧地点头,接下话来,“楹兰知道,爹爹说的对,女儿也不在意这些。”
江怀仁见她确实面色如常,未见怨怼之色,满意地抚了抚胡须,却未注意到垂下头的江楹兰眼中恨意熊熊燃起,
她死死搅住手里的帕子,心中的阴暗不由得迅速滋生。
凭什么拒绝了宋景安,还能指婚给太子?
就因为不是从一个肚子爬出来的,她就能坐拥一切,而自己就只能满目算计,步步为营地活着。
这种落差,她如何能接受!
江晚茵,没有你,我就是江家唯一的女儿,
江晚茵,你怎么还不去死?
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江晚茵反握住祖母干枯却温暖的手掌,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好在圣旨仅是赐婚,婚期还未定,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贸然逃婚,势必会牵连祖母,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想法子让太子自己退婚才好。
思及此处,她安抚道:“祖母不必担忧,听闻太子殿下勤政爱民,孙女愿意嫁。”
老太太眉头紧皱快要落下泪来,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小厮来报,“老爷,老夫人!太子殿下的马车往府里来了,现下已经快到门口了。”
闻言,众人皆露惊讶之色,江晚茵硬压下心中郁然,脑中有了对策,起身对祖母道,“孙女今日接旨匆忙,连衣服都未换一件,以这等模样面见太子实在不妥,不如孙女先去收拾一番,一会儿与殿下在梨棠院相见。”
老太太自然没有异议,江怀仁觉得怠慢,但看她素青寡淡的衣裙上还沾着残破的梅花花瓣,只好摆摆手让她快去。
江晚茵轻快许多,准备好好会会这位书中的大反派。
江怀仁也不耽搁,劝回老太太,快步领着其余人到府前迎接太子。
他们在门口未多时,便看到四匹通体黝黑的千里良驹拉着一架华贵车架疾驰而来,那车架通体都是名贵的紫檀木制成,两侧外窗还雕刻着蛟龙与凤凰合飞图案,轿顶悬着明黄色丝绸流苏,一看便是宫里来的贵人。
“恭迎太子殿下!”
车马已到,江怀仁躬身行礼,一只带了羊脂玉扳指的手从内而外撩开金线刺绣卷帘,身着玄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只身下车,对着江怀仁微微点头,算是受了礼。他狭长凤目微微上挑,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唯一的年轻女眷身上。
江楹兰悄悄抬眼,见太子正看她,不由心跳如擂鼓,红着脸颊低下头去。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生了这样一副好相貌,身上所带的尊贵与压迫感,也与温润如玉的宋景安不同,更有侵略性,也更有安全感。
萧明述见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中不满,眉间越蹙越紧,江家的女儿竟如此小气,实在配不上这战功卓越的名门世家,难登大雅之堂。
子不教,父之过,
他冷峻的眉眼中闪过不耐,看向江怀仁,冷淡道,“这就是孤新得的太子妃?”
江楹兰乖巧地点头,接下话来,“楹兰知道,爹爹说的对,女儿也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