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几句有些犯喘,一旁的嬷嬷连忙递上茶水,老夫人喝了几口又咳起来,好半天才止住,捏着帕子擦擦嘴角,长长叹息,“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护你到几时。”
江晚茵皱眉,“祖母平日里咳疾还这样严重吗?用的哪位郎中的药?”
“是府医开的方子,”老太太身边的盛嬷嬷开口道,“老夫人平时喝了药,咳疾会轻些,但总是睡多醒少,精神不太好。”
“可有药方?”
“没有,”盛嬷嬷摇头,“每次开了药,都是直接送到药房,等药煎好了再端过来给老夫人用。”
“那药渣可有?”
“今儿晚上送来的药渣还没来得及倒,我去拿来给小姐瞧瞧。”
“那我先给祖母把把脉。”
老太太由着她,把手搭在桌上,眼中神色却带着揶揄笑意,“每次叫你跟着苏大夫学医,你总是蒙混,如今倒也医术有成了?”
“祖母不知,我是藏拙呢,若露几分本事出来,那每日里定要多上许多课程。”江晚茵搭在脉上探了一会儿,笑着收回手,“祖母的病没有大碍,就是拖得久了,得多喝一段时间药才能好全了。”
“你惯会哄我开心。”老夫人仍是不信,只当她在宽慰自己。
盛嬷嬷很快拿了药渣回来,将信将疑的把它递过来,江晚茵拿来拨了两下,一闻便心中有数了,果然如她所料。
“大小姐,这药渣可有问题?”盛嬷嬷问道。
“没大问题,药是无毒,只是祖母照着这个药方治,永远也好不了。等咳疾拖成了痨病,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老太太闻言坐直了身体,“此言当真?”
“川穹、茯苓、知母、当归,”江晚茵从药渣中挑出几种,一一摆在桌上,“这副药中多数药材,都是安神用的,能治咳疾的,仅甘草一种。祖母睡多醒少,自然咳得少了。”
“看来是有人想要我这老婆子的命。”老太太冷笑,将佛珠拍在桌上。
盛嬷嬷更是气不过,端着药渣就要去找府医算账,老太太却叫住他,转而看向晚茵,“晚茵丫头,你当如何做?”
江晚茵略一思索,找来纸笔,刷刷写下另一药方,放到桌上。
“祖母信得过我,便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一日两服,一月便可痊愈。”
她看向盛嬷嬷手里的药渣,沉声道,“府医送来的药还是正常收下,倒了便是。祖母也同往日一样,只装作咳得更厉害些,要去宫里请御医。盛嬷嬷暗中看住,谁从院子里出去报信,经了几人,是报给谁的,先找出幕后主使。”
“按而不发,再连根拔起。”
江老太太深以为然,盛嬷嬷也惊喜的应下。
时辰不早,她又陪着老太太唠了会儿家常,叮嘱了日常饮食诸多事项,才和青月告退离去。看着江晚茵逐渐远去的身影,盛嬷嬷感叹道,“从前只觉得大小姐有勇无谋,谁知竟是在藏拙,方才大小姐的模样,颇有老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呢,不愧是您亲自养大的孩子。”
“她心里头明白,只怕有人眼红,”老太太道,“若不是她母亲被秦云霜迫害,晚茵丫头也不必如此藏拙,造孽啊。”
言罢,她合目拿起佛珠,缓声诵起了经。
老夫人说几句有些犯喘,一旁的嬷嬷连忙递上茶水,老夫人喝了几口又咳起来,好半天才止住,捏着帕子擦擦嘴角,长长叹息,“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护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