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仿佛这世间最柔软的丝绸,温柔如水,但眼底暗藏着刀刃一样尖锐冰冷的寒意。
让她去辅佐宋景安,再去跟江楹兰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她疯了才会这么选。
最后谁能登上那个至尊之座尚且有些悬念,但是命运交缠,一辈子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男女主角,那铁定是真爱了,她何必去横插一脚?
有多远躲多远才是真的。
与其押注宋景安这个伪君子,倒不如直接抱紧萧明述的大腿,趁他弱,要他命。
新的紫微星还未成型,那就让他永远成不了型就是。
这一把要是赌成了,她辅佐萧明述登上大宝,再功成身退,游山玩水,下半生做个赤脚医生去悬壶济世;
要是堵不成,也算酣畅淋漓,不至于整日被困在四方宅院里为了一个男人满心算计。
大不了重开,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留恋,指不定殒命之后就回了现代,继续做她的特级研究员,百利无害。
思绪翻飞,江晚茵轻叹了口气,压下心中所想,对着周三娘举了举杯:“今日所言,三娘出了这扇门,可万不能再对别人讲了。”
周三娘怔愣片刻,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侯府嫡女,果然气魄惊人,老婆子没有看错人,果真是凤凰于飞的命格。”
——
永安侯爵府
今年春天回暖的极慢,如今已经三月了,雪还没有化尽,春寒料峭,在外头走上一阵子,穿的再厚都觉得要冻得四肢僵硬。
松兰院的内殿里还烧着地龙,拨开厚重的门帘便可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意,江楹兰只着了一件鹅黄色的对襟薄袄,扣子都是上好的嫩黄玉,斜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了一把白玉柄的团扇,有一搭无一搭的扇着。
门外有些声响,过了片刻,莲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将屋中伺候的下人都屏退了,这才跪下,轻声道,“小姐,奴婢差人去大小姐院里看了,大小姐像是病得不轻,院里下人们都用方巾遮了面,在屋外伺候呢。”
江楹兰放下团扇,眉间微蹙,“屋内伺候的是谁?”
“是大小姐的贴心侍女青月,还有陈嬷嬷。”
“这两人,最近可见着了?”
莲儿微微怔愣,好生想了片刻才道:“陈嬷嬷昨日在药房里见了,瞧着精神是不太好,满面愁容,不像作假的……”
“青月今日奴婢没见着,想来是大小姐身边离不了人,所以一直在跟前伺候着。”
江楹兰睫毛微垂,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只看着窗边那只叽叽喳喳的八哥,心里有些烦闷。
当真就这么巧吗?眼看着能用给父亲下毒一事将她永远扳倒,怎得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江晚茵就病的起不了身了?
莫非是她察觉了什么?
莲儿见她脸上寒气愈发重,更是一动也不敢动,许久才听到毒蛇般阴冷的声音轻轻响起:“父亲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莲儿磕了个头,膝行至她脚边,低声道:“这几日一直用着药,都说是大小姐差人送的,现在只差一味药引,便可毒发。”
她的声音仿佛这世间最柔软的丝绸,温柔如水,但眼底暗藏着刀刃一样尖锐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