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又熬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了,困得哈欠连连,被江晚茵劝着去外间睡了。
江晚茵耳边恢复了清净,又燃了一根蜡烛,继续绣着手里的胖鸳鸯。
低垂的乱云缓缓掠过,凄凄凉风吹动窗外婆娑的树影,簌簌声渐起,连着窗沿上滴落的雨滴,声音静而细,听着让人心头烦乱。
寂静的空气中,花窗吱呀一声被推得更开了些,江晚茵神识灵敏,立刻察觉了什么,放下绣棚蹙起眉来。
有人?
深更半夜,莫不是是谋财害命的贼人?还是她今日风头太大,被江楹兰和秦云霜得了音信,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来灭口了?
江晚茵虽不会用武,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她起身从软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握在手里,里面装着她前些时日做好的迷药,只要找准时机洒出来,管他什么武林至尊绝世高手,最多撑不过三步。
她掌心有些微微冒汗,目光紧紧盯着内室的屏风,心跳快如擂鼓。
背后生风,那歹人显然是内力深厚,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她的身后,江晚茵想也不想,转身想将自己手中的瓷瓶向他掷去,不料才抬起手腕,就被人握住手腕,用力往怀里一带。
天旋地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环绕在她鼻尖,她惊异地抬眸,赤黑色绣银纹的衣衫映入她的眼底,萧明述那张素来冷淡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戏谑。
“江晚茵,谋杀亲夫?”
来者竟是萧明述!
江晚茵松了口气,心里又是惊惧又是生气,抿着唇垂眸,长睫微颤:“好好的正门不走,太子殿下走的哪门子的邪路?”
“吓着了?”萧明述看着她因为惊惧有些发红的眼尾,水淋淋潋滟的杏眼中都带着红意,又是惊慌又是愤懑,鲜活的很,与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端庄无趣的闺阁小姐都不相同。
即便知道面前这多看似柔婉动人的花朵是会吃人的,也让人禁不住怜惜。
按在她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乐几下,陌生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对襟小袄,还是让江晚笙生出几分颤栗,不由得打直了腰。
“平白无故的,房里出现一个男人,殿下说我该不该吓着?”
江晚茵心跳还是慌急,说话也不客气,方才挣扎时,松松挽发的木簪子被碰落在地上,乌黑柔亮的长发散在他的臂弯里,淡淡的槐花香气落在他的衣襟上。
萧明述心中一动,眼眸幽深,执起一缕长发在鼻尖嗅了嗅。
屋里静谧,似乎只能听到心跳声,江晚茵侧了侧头,带着那一缕墨发从他掌心滑落:“殿下夜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见她说到正事,萧明述垂眸,乌黑的眸子望着她,烛光的映射下,那副好皮相凸显无疑,俊美如神只。
他浅笑了一下,眉眼锐利矜贵,慢条斯理道:“我来送你一份好礼。”
他能有什么好礼相送?总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江晚茵有些狐疑地垂下眼帘,也没回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腰封上繁复的花纹,等着他继续开口。
青月又熬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了,困得哈欠连连,被江晚茵劝着去外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