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轻声交谈结束,其他宾客才终于缓过神来。
也顾不得长公主还坐在首位,整个梅园中,到处都是低声讨论的声音。
“我怎么听说江府大姑娘愚笨艳俗,登不得台面?”
“简直是无稽之谈,即便是这样一身简单的棉布衣裙都如此惊为天人,再打扮一番又得是何种模样?。”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向陛下求取江晚茵了,貌若天仙,又是侯府嫡女,除了太子殿下,我也是在想不出有谁还能配得上她了。”
乔钰眼巴巴看着江晚茵,早已将江怀仁中毒之事抛诸脑后,目光在她身上留连了一阵子,才赞叹道:“这位姐姐也太美了,这要是我,她亲手给我斟杯毒酒,我都得谢谢她看得起我,愿意亲手毒死我”
身旁有几人听了她的胡言乱语,纷纷失笑出声,一时间梅园的气氛竟然缓和了不少。
江晚茵走近凉亭,两侧侍女适时将帷幔都拉起来,长公主饮了口茶,含笑问道:“晚茵,你妹妹口口声声说你给你父亲下毒,你可有话说?”
江晚茵勾起唇角,淡淡看了一旁的江楹兰一眼,“回殿下,臣女没有做过此事。”
江楹兰终于从这突变中回过神来,心下惊惧万分。
江晚茵面色红润,声音清亮,中气十足,哪里有一点病重的模样?
那这么些时日,她竟然都不在府中?那她又为何谎称自己病重,莫非是早已知晓了自己的阴谋,故意等在这里瓮中捉鳖?
她心跳快的几乎越出喉咙,却又觉得以江晚茵这样的榆木脑袋,定然想不出这样的空城计,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江楹兰使劲儿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将心中繁乱的思绪都暂时按下。
箭在弦上,这出戏不得不唱完了。
“大姐姐,你身体可大好了吗?我前些时日还想找你一同去京郊泛舟,陈嬷嬷都推说你病的起不来身,如今怎么跟着殿下一起从府外过来了?”
江晚茵听着她话里话外隐隐的质问,倒也不生气,反而轻声笑了。
“真是奇了,什么时候我出府要知会你一声了?”她长而魅的眼尾往上挑了挑,一双乌眸中闪着懒散戏谑的光芒,宛若一对黑珍珠。
“我已出府七日有余了,闲的没事,到惠民堂坐诊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楹兰的心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沉入谷底,对她最不利的情况发生了,如果这七日她都不在府中,那王同留下的那封绝笔信,自然就有了漏洞。
她喘了几口气,心道还好昨日已经将王同秘密处理掉了,永绝后患,否则今日这情况,他能不能抗住这么些人的威压和审问都是未知,指不定一股脑的就把她和小娘全卖了。
“姐姐,实在不是妹妹多疑,爹爹方才中了毒,到如今还晕厥不醒。”
“王同下的毒?”江晚茵问道。
江楹兰眼中含泪,拈起帕子擦着泪痕,“是呢,王同已经畏罪自杀了,还留下了绝笔书信,说……”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是姐姐指使的。”
江晚茵勾了勾唇,随后侧眸看向了江楹兰,“王同不是你小娘房里的管事引荐到我院中的吗?”
“你怀疑我下毒,我还怀疑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呢。”
他们二人轻声交谈结束,其他宾客才终于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