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兰略微动了动跪地生疼的膝盖,心里暗暗恨着太子和长公主不懂怜香惜玉,从刚才开始,她已经在地上跪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叫她起来。
她抬眼瞥见江晚茵素色的裙摆,她也不知说了什么,和太子殿下离得很近,向来淡漠,情绪难辨的太子,竟收敛了那股恐怖的威压,眼角略漏出了些笑意。
再拖下去,也不会再扭转局面,不如此刻卖个好,把自己的嫌疑洗干净。
江楹兰一双含水的美眸似泣非泣,提高声音道:“姐姐,都是妹妹糊涂,见爹爹吐了血便没乱了方寸,只看到王同留下的手信,就错怪姐姐。”
说话间,她的睫毛上已经挂上繁重晶莹的泪珠,轻轻眨了几下,便晃悠悠跌落下来,神色迷迷蒙蒙的,倒如同一朵清水芙蓉般清丽。
“妹妹关心则乱,姐姐宽宏大量,应当不会怪我吧?”
“自然不会,”见她出声,江晚茵侧眸睨她一眼,轻轻笑道:“只是王同莫名其妙便诬陷于我,实在令人觉得蹊跷。”
“是呢,”江楹兰哀哀哭泣的神色僵了僵,凄凄道,“许是受了什么奸人挑唆,要离间咱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江晚茵不动声色抿了口茶,淡淡道:“叫他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闻言江楹兰愣了愣,心里不由得冷笑。
都说了是绝笔书,难道王同还能活着?这江晚茵果真和过去一样蠢不可及,整日里痴人说梦,这回叫她逃了过去,纯属是她走了狗屎运罢了。
“王同已经伏法,咱们又如何问他?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道要找个道士去阴曹地府里问他吗?”
庭阁外众人也都看着江晚茵,不知道她有何打算。
即便是有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给她撑腰,大家不敢质疑,但若是这次的事情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就凭着王同这封绝笔书,房间谣言也会愈演愈烈,到时候以讹传讹,她身上的疑罪还是洗不清的。
只见江晚茵懒懒散散从软枕上坐直了腰背,潋滟着波光的瞳眸中隐隐含着一闪而过的狡黠。
“谁说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的声音温软如玉,笑意融化在唇齿间,“王同可还活的好好的,不如我们叫他来问问?”
“这不可能!”江楹兰方才脸上还带着愧疚和柔弱神色,这会儿险些装不下去,惊叫出声。
江晚茵看她一眼,问:“有什么不可能?王同不是留下绝笔书到府外自裁去了吗?”
“你又没亲眼见他身亡,为何如此笃定他不可能活在世间?”
她话音婉转而停,一语点破,“还是他并非畏罪自杀,而是被什么人追杀?”
江楹兰脸色一白,知道自己露了马脚出来,现下别无他法,只能佯装镇定道:“这,这妹妹如何得知?这是听闻他还活着,有些惊讶罢了。”
江晚茵侧眸看向萧明述,刚好望进他那双乌黑深沉的瞳眸中,他半靠在软枕上,神色平稳,对她略点了点头。
江晚茵心里一松,吩咐青月道:“去把王同带过来问问话吧。”
江楹兰略微动了动跪地生疼的膝盖,心里暗暗恨着太子和长公主不懂怜香惜玉,从刚才开始,她已经在地上跪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叫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