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还冷,在宫门外不到四月几乎是看不到花,只是御花园的景色自然是普通府邸比不了的,园子里一行行艳红色的丽格海棠和朱顶红,繁盛微垂的大花惠兰开了满枝,风吹上来,花瓣与香粉味儿齐齐飞舞,根系深深扎在土壤中的雪松苍葱笼郁,虽然没有参天之势,枝桠却宽阔而多,齐整的在明朗的天空中展开着。
江晚茵裹了一件银红织金妆花缎鹤氅,手里捧了温热的手炉,坐着轿辇往坤宁宫的方向去。
路过螽斯门时,轿辇缓缓停了下来,前面并不算宽敞的甬道上站着太监宫女数人,江晚茵顺着往前望了望,瞧见人群中簇拥着一位满头珠翠,衣饰华丽的女子。
张嬷嬷极快地往前扫了一眼,凑过来低声道:“郡主,这位是蓉贵妃娘娘,膝下育有九公主,如今算得上宠冠六宫。”
江晚茵嗯了一声,对张嬷嬷的机敏颇为赞叹,拢了拢锦缎大氅,搭着青月的手下了轿辇,往前缓缓走去。
虽说现在陛下身体大不如前,整日沉醉于求仙问道,朝政大事都由萧明述一手把持,但人到底还是坐在那个至尊宝位上。
也因着这个原因,既然她遇见了这位荣宠加身的贵妃娘娘,也不能换路避让,合该下轿行礼问安,否则被有心的宫女太监瞧见,便是落了把柄在人家手里。
一行人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语气又急又气 :“昨日本宫让尚衣局崔尚宫教你绣百寿图,你绣到一半,跑哪里去了?”
另一道柔婉声音响起,正是排行第九淮阳公主萧妙仪,她哽咽道:“额娘,昨日下午我绣了两个时辰才走,后来到上书房听太傅讲《资治通鉴》了。.”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啪”的一声,凌厉的耳光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整日里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你学的再好,本宫也指望不上你!”
一旁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连声劝慰着:“贵妃娘娘息怒。”
江晚茵看不下去,屈膝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蓉贵妃闻声转头,见自己教训孩子的情形被外人看了去,也不在意,稳稳受了她的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她扶了扶鬓边的那支金银丝鸾鸟步摇,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果然丽质天成。
蓉贵妃嗯了一声,嗓音曼曼:“宫里何时又来新人了?这位妹妹我瞧着眼生呢。”
江晚茵轻笑一声,又福了福身,开口道:“贵妃娘娘,臣女永安侯府江晚茵,这些时日暂住东宫,不多出来走动,因而未曾见过娘娘。”
这番话说的圆滑,既道明了身份,也将她方才认错人的尴尬一揭而过。
蓉贵妃身边的嬷嬷上前,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娘,这位是前些时日陛下指婚给太子殿下的永乐郡主。”
蓉贵妃这才面色稍霁,嫣然一笑出声道:“我久居宫里,倒未曾听说,郡主别见怪。”
如今天气还冷,在宫门外不到四月几乎是看不到花,只是御花园的景色自然是普通府邸比不了的,园子里一行行艳红色的丽格海棠和朱顶红,繁盛微垂的大花惠兰开了满枝,风吹上来,花瓣与香粉味儿齐齐飞舞,根系深深扎在土壤中的雪松苍葱笼郁,虽然没有参天之势,枝桠却宽阔而多,齐整的在明朗的天空中展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