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见她伤心,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起来,黯然道:“不管怎么样,九公主已经去了,姑娘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奴婢听说皇贵妃这几日病得厉害,已经卧床不起了。”
江晚茵想起那日她明明已经把妙仪劝下高台,偏偏皇贵妃气头上要出言讥讽,说漏了嘴,才激得妙仪心生绝望,一心寻死。
等她回过神来,清泪已经掠出眼眶蜿蜒而下,江晚茵叹了口气,将眼泪擦掉,怆然道:“谢文苑呢,后事是如何安排的?”
“前日里已经下葬了,”青月期期艾艾道:“杀害谢大人的凶手已经抓到了,说是个乡野猎户,之前跟大人在西市街上发生过口角,这才起了杀心。”
她顿了顿,补充道:“奴婢听说,那猎户被关在牢里,判了秋后处斩呢。”
江晚茵心下立刻明了,暗暗叹了口气,心思又重了几分。
谢文苑府上虽不富裕,却也养着几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健的家丁仆役,单单是个乡野猎户,且不说他能不能单枪匹马灭了谢府主仆满门,便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刺杀朝廷命官。
不过是被拉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谢文苑之死,必然跟皇贵妃脱不了干系,有心人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更别说是皇帝和太子这样心思深沉的人。
只是一来皇贵妃丧女,本就爱悲痛万分,这时候也不好再过苛责;
二来,谢文苑与萧妙仪谋划私奔出逃之事,本就是至皇家脸面于不顾,皇贵妃此举,说不定还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难怪那日萧明述说,他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出手,原来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悲剧。
妙仪是个剔透如玉、性情刚烈的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还能抱着为谢文苑报仇的心思勉强活下来,如今知道自己要复仇的对象竟是亲生额娘,得此真相,她又如何肯继续苟活?
萧明述总是这样运筹帷幄,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知道妙仪身死之事,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江晚茵怔怔的想着,心底似有千万种思绪涌了上来,无尽的冷意顺着心头游曳而下,直直坠入四肢百骸,让她心中彻痛。
她微微蹙眉,轻声道:“去给祖母递个口信,请她修书一封,让我出宫吧。”
“是,奴婢明日就去。”青月连忙应下,随后又劝慰道:“姑娘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忧,姑娘的兄长在朝中是栋梁之才,殿下又对您这样好,旁的人不敢为难算计您什么的。”
矮几上的白玉琉璃香炉中香烟袅袅,这也是这两日太子殿下赏的,算是安慰她不要因妙仪薨逝而伤心难耐。
这尊香炉是由一大块通体盈透的白玉雕刻制成,香炉四壁上都雕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每一朵芙蓉花都似跃然而生,当真十分名贵。
江晚茵淡淡看着那尊香炉,神色晦暗不明,半晌轻轻勾了勾唇角,“青月,你觉得殿下对我很好吗?”
青月见她伤心,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起来,黯然道:“不管怎么样,九公主已经去了,姑娘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奴婢听说皇贵妃这几日病得厉害,已经卧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