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苦着一张脸,跪下小声提醒道:“殿下您忘了,前几日万春殿里有个宫女儿手脚不利索,碰碎郡主的一支玉凤凰,按照宫规打了十五棍,那宫女儿没撑过去死了。”
“好巧不巧的,那就是秋儿。”
“是么?”萧明述微微一怔,旋即看向萧恒知温声道,“恒知,是你来晚了些,若是知道她是你的人,孤便叫人手下留情,也不会有这事儿了。”
什么叫是他的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皇兄说笑了,”萧恒知心头狠狠一跳,忙不迭地辩解道,“无妨,不过是个宫女,也是我们没有缘分,既然她已经死了,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萧明述更不会将一个宫女的生死放在心上,闻言颔首:“下回再有中意的便早些说与孤就是。”
他的表情并无异样,没有一丝一毫破绽,想来那秋儿就是倒霉罢了,如此虽折损了在东宫安插的钉子,但好歹没有暴露自己,已是万幸。
何天成和秋儿的事儿萧恒知心里都有了底,这会儿神情轻快了不少,又与萧明述说了几句,便心满意足的告退了,临走时,他倒是真的记挂起今年没吃上的荔枝,开口讨要道:“皇兄,东宫的荔枝要是没吃完,便赏给我一些吧。”
“不行,”萧明述淡淡看他一眼,摆手道:“母后不让你吃自有她的道理,回头你身子出了问题,她又要算到孤头上。”
“孤可不为你的口腹之欲托底,去吧。”
萧恒知被噎了一下,也没办法,只能悻悻答了声是,还未等他踏出勤政殿,又听到王德海笑盈盈道:“哎呦,六殿下,太子殿下的手炉您忘了放下了!”
王德海小步上前,硬是从他手中将那只蟒纹手炉接了过来,“唉,春日里这手炉就是冷得快,这只手炉六殿下要带走吗?那奴才再给您去烧上一烧,约莫半个时辰就够了。”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若是萧恒知“忘了”、“不小心”把手炉带走,自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萧明述也不会为了一只手炉专门找他讨要。
可若是这样明晃晃地问出来……
太子专用的手炉,他能不能带走?能不能想要?
萧恒知无语,咬牙定了定心神,才道:“原是我忘了,皇兄的东西都是储君规制,我不能僭越,你拿回去收好吧。”
王德海笑眯眯地接过手炉,“是,恭送六殿下。”
待人走远了些,王德海收起脸上的笑容,冲着远处翻了个白眼,把手炉小心翼翼擦了擦,拿回了殿里。
萧明述半倚在椅背上,指腹不紧不慢摩挲着拇指上那枚青玉扳指,见王德海捧着手炉进来,淡淡道:“拿回来做什么?”
王德海不忿:“殿下,往日里奴才总是以为六殿下身子骨弱、心也不大,没成想他心里还有这样的成算,都算计到您的头上了,真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手炉是储君才能用的,奴才豁了老脸,也不能让六殿下带走。”
“有几个皇子不愿意做储君,不愿意当皇帝的?”萧明述冷哼了一声,摆摆手道:“扔了吧,孤看着晦气。”
王德海应声,将手炉连同方才萧恒知用过的茶盏一起交给宫人去处理掉,又为萧明述换上新茶,这才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您,您真的下了血蛊诅咒辛贵妃吗?”
王德海苦着一张脸,跪下小声提醒道:“殿下您忘了,前几日万春殿里有个宫女儿手脚不利索,碰碎郡主的一支玉凤凰,按照宫规打了十五棍,那宫女儿没撑过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