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了会儿家常,辛贵妃方才想起,放下茶盏问:“你今日的功课如何?太傅可说了什么?”
“张太傅那人十分圆滑,母妃又不是不知道,”萧子承淡淡啧了一声,“皇子做的文章,他自然不敢说不好。”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不过他今日提起当年大哥在南书房做过的文章,倒是情真意切夸了一番。”
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头就有些窝火,他自小在读书功课之事上勤学苦读,人也聪明灵活,可就是事事差了萧明述一头。
骑射也好、文章也罢,他就是差点火候,怎么也比不过萧明述。
辛贵妃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幽幽叹了口气,打发了宫人们都出去,“也怪本宫不争气,太子是皇后所出,不足两岁就被先皇接在身边养着,自小与你的境遇就是天差地别的。”
“倘若本宫当年争点气,早皇后一步生下你,说不定当时被先皇抱走的孩子就是你了。”
萧子承冷笑了一声,宽慰道:“额娘不必这样说,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哪有这样容易?”辛贵妃摘掉华美的护甲,在额间轻按,“萧明述是先皇在世时亲封的皇太孙,如今代陛下监国,更是稳坐东宫,想将他拉下马,谈何容易?”
她冷嗤了一声,低声道:“若是有办法,我看皇后巴不得让萧恒知去做太子,萧明述和她并不亲厚,来日还指不定怎么样……”
“额娘慎言,”萧子承听到门外隐隐有脚步声靠近,适时打断她,止住了话题。
辛贵妃叹了口气,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压了压心底的不愉,低头间,她发间的珠翠琳琅做摆,环扣相击,叮咚之声清脆非常。
“额娘知道,当着外人的面,本宫不会妄言的。”
说话间,刘嬷嬷走进来,面色颇为凝重,行礼之后伏在辛贵妃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辛贵妃闻言,本懒散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惊道:“放肆,这种事怎可乱说?”
刘嬷嬷道:“奴才不敢,是兰儿信誓旦旦说的,说有人亲眼见着了。”
辛贵妃眉间紧锁着,半晌才开口,“你把兰儿叫进来,本宫亲自问问她。”
萧子承在一旁听不真切,待刘嬷嬷出去后,才一头雾水问:“额娘,发生什么事儿了?””
辛贵妃眼底闪过冷意,“她说萧明述暗地里行巫蛊之术,要诅咒我们母子呢!”
须臾,兰儿垂首进了殿内,一来便跪倒在地上,整个人惶恐不安,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六殿下。”
辛贵妃敛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厉声道:“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如实说来,本宫只告诉你一句,若是敢有一句谎言,本宫便将你抽筋扒皮,让你生不如死!”
“奴,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兰儿当下便红了眼眶,泪水涟涟,吓得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辛贵妃在榻上冷眼瞧着,见自己恐吓起了作用,心道这宫女是个胆子小的,想必不敢有所隐瞒或者故意攀咬太子,心里微微松了些。
两人话了会儿家常,辛贵妃方才想起,放下茶盏问:“你今日的功课如何?太傅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