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突然“袭击”,萧明述虽能看穿她的动作,却并未设防,竟真的站在原地,被她的小手捂住了唇。
他抬手握住江晚茵纤细的手腕,喉间溢出几声低笑,温凉的薄唇在她掌心轻吻了一下。
这哪还得了?
江晚茵仿佛被烫到了似的,闪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来,往后退了几步。
她身后有一棵粗壮的红梅树,如今开的正盛,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迎风摇曳美不胜收,此刻却也只能沦为她的背景,江晚茵眼尾飞红长睫轻颤,青簪斜插,唇不点而朱,容颜艳丽有如牡丹花开,灼而不妖,其华章之美将周遭一切都压了下去。
萧明述注视着她的眸色微沉,抬手将散落在她肩头的碎花拂去,温声道,“后院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不会有人打扰,孤叫人在那留了祈福的灯盏给你,去瞧瞧吧。”
他抬手招了招,过来一个半大的小和尚,脸圆圆的十分喜庆,对着两人行了个礼,声音稚嫩道,“见过贵人,贵人随我来吧。”
江晚茵恨不得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免得萧明述当着住持的面说出些孟浪之语,让她坐立难安。
“多谢殿下。”她也顾上不上再好奇太子与住持之间关于命数的谈论,微一福身行了礼,推着小和尚急急往前走去。
待她身影渐行渐远,妙善大师才适时走上前来,念了句佛号,不疾不徐引着太子到了静室当中。
妙善大师屏退了众人,为他添上斋茶,才笑眯眯道,“殿下较上次来时,心境平和了许多。”
萧明述轻呷了口茶,低应了一声,“宫中琐事繁多,索性皆对孤百利无害。”
上次来隐龙寺中,妙善大师曾为他卜过一挂,他在朝中大权在握,如日中天,却得了一支下下签。
签文曰:
“机关算尽,事有差讹;失物西方,恐祸归身。”
妙善大师生平卜卦解签未曾有过一次失手,饶是萧明述,也不由得对其有几分敬畏,得了这样的签文,不免郁郁。
“大师上次曾说,此签无解。”萧明述放下茶盏,指尖在杯壁上轻扣,“这回也一样么?”
妙善大师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一样,却也不一样。”
萧明述轻嗤了声,却没什么耐心再听下去,敬畏归敬畏,郁闷归郁闷,但他绝不将自己的命数交在这虚无缥缈的求神拜佛之中。
成或不成,他首先会做好“尽人事”这一步。
“多谢大师。”他拢了拢大袖,起身准备离开。
他方转过身,却听到身后住持声音苍老沉稳道,“签还是一样,却有了解签的法子。”
萧明述脚步兀地一滞,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妙善大师仍旧像方才那样跪坐在蒲草团上,神色慈悲沉稳,面带笑意看着他,茶壶中袅袅升起的热气蒸腾,隐隐模糊了他的神色。
“青云今得路,业火涅盘时。”
充斥着檀香的幽静禅房中,妙善大师声音并不大,萧明述听得真真切切。
“太子殿下已然有所察觉了,不是吗?”
面对她的突然“袭击”,萧明述虽能看穿她的动作,却并未设防,竟真的站在原地,被她的小手捂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