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一惊,竟迟迟不敢接过,“公子三思,永乐郡主是太子正妻,若是出了差池,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当日也不该淌我这淌回水。”宋景安冷哼了一声,睨他一眼,“闺阁女儿出了差错,怎会大战旗鼓地闹起来?”
那僧人紧紧皱眉,半晌咬了咬牙,伸手接过药瓶,低声道,“贫僧知道了,宋公子回去等着就是。”
出了小厨房,忽闻寺庙中钟声响起,清音摇漾,在他的身后盘旋。
宋景安顿下脚步,站在稀郎的林间,勾唇笑了笑。
此次春耕,京都之中只有名门贵女才有资格参加,他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物色物色自己的婚事,虽说之前江楹兰曾向他抛出过橄榄枝,但到底只是个庶女,虽在府中得宠,但对他助益不大。
江楹兰此人也算得上是个妙人,迎进府中做个美妾自然很好,但正妻的位置,还要再做挑选。
他今日带来的药无色无味,单独下在饭食里,根本测不出有毒,只有在房中放有玉兰花时,吸入花粉,方能和体内的药物产生反应,从而使人意识不清。
只要短短几分钟时间,行为动作就会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人摆布。
此记万无一失,查无可查,就算江晚茵医术再好,也事先察觉不了,事后也来不及反应。
他本看上了张太傅家的女儿,但临到头上却改了主意,如今他尚不到可以让身世浮出水面的时候,议亲之事再等等也无妨。
反而是江晚茵这个尤物,他倒要看看,倘若在和太子大婚之前失了贞洁,届时除了来依附他,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
快到傍晚时,王德海又到了禅房一趟,送了些新鲜的瓜果,说太子殿下忙着,晚膳也不过来了。江晚茵乐得清闲,笑盈盈收下东西谢了恩。
今天她着实有些累了,徒步爬上山就消耗了他大半体力,下午在园子里喂鱼还碰到了宋景安这个脏东西,虚与委蛇了片刻真是耗心费神。
好在一直到晚膳期间,都无事再发生,期间只来了个小和尚,捧了一术娇翠欲滴的玉兰花,说是寺里面吩咐的,为每位留宿的贵人换上,平心静气用的。
晚上吃过斋饭,江晚茵便觉得有些困顿,但也并未放在心上,还吩咐了僧人帮她准备热水沐浴。
“寺中热水需要现烧,贵人稍等些时候。”僧人不敢怠慢,即刻便去了。
须臾,两个僧人合力抬了木桶进来,帮她加满了热水。
“劳烦了。”
江晚茵待人都走远才关上房门,将衣衫褪下往简易的的木制屏风上一搭,便舒舒服服地踏进了热水中。
热水氤氲,蒸汽弥漫,微烫的涟漪层层叠叠荡漾着将她包裹住,连着白皙娇嫩的皮肤都被煨的微微发红。
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散在身后,被水打湿后,发尾濡湿地漂浮在水面上。
江晚茵长长舒了口气,沉下身子靠在木桶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如同被卸了力般,软绵绵的舒坦极了。
只是未免也太舒服了些。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猛地睁开眼睛,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抿唇往自己右腕的脉搏上一搭,几息之间,面色白了白。
脉象并无太大异常,但虚浮无力,明显是遭了暗算了!
那僧人一惊,竟迟迟不敢接过,“公子三思,永乐郡主是太子正妻,若是出了差池,恐怕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