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觉得自己在纷乱的梦中沉浮了许久,想要挣扎着醒来,却怎么也脱离不了这些光怪陆离的幻境。
她一会儿梦见自己儿时那些隐忍和委屈不安,一会儿梦见在中医研究院的时候整日整夜忙着实验,在这反复疲累的梦境中焦虑慌急,直到有人站在了她的身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仓惶的回过头去,朦胧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人锦衣玉冠,面容矜华清贵,深色的瞳孔中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她心中安定了几分。
他将她箍在怀中,下一秒,沉闷复杂的梦境便如同潮水般抽离而去,一切都变得清明起来。
江晚茵眉心蹙了蹙,眼睫缓缓扇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视线重新开始聚焦,那股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将她包裹其中,一抬眼,果真是梦中看到的那张英俊面容。
她怔了片刻,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愣愣地抓住他的衣襟,下意识叫了一声,“阿述。”
“嗯,孤在这儿。”萧明述一向冷淡的眼眸中闪过难得的柔和神色,低低在她耳边应了,从床位拿过新的衣物,“把衣服穿上。”
她虽盖着锦被,但因为梦中不安,一直往萧明述身上靠,因而肩头还露在外面,白晃晃一片,亮得夺目。
江晚茵花了几秒的时间回忆起自己中招的前因后果,垂眸看清楚了自己的状况,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绯红的颜色一股脑涌了上来,从耳根到眼角,都被蒸腾的发热。
她手忙脚乱把那身衣服接过来裹在身上,从太子怀中挪了出去。
萧明述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才有空闲站起来,把自己已被浸透的衣衫换下来。
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就开始宽衣解带,江晚茵面色更红,忙垂下视线道,“殿下衣衫湿透了,怎么没早些换下来?”
萧明述动作一顿,视线往她脸上一落,似笑非笑,“孤倒是想早些换,奈何有人抓着孤不放……”
“别,别说了,都怪我大意,连累了殿下。”
江晚茵脑子搅成一团,结巴着打断他的话头儿。
她的头发还有几分湿意,这样睡下第二天难免头疼,萧明述将干燥的巾帕丢过去,让她自己把头发擦干,又转头去桌案前端了姜汤过来给她,方才在榻边坐下。
“你说大意?可是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
江晚茵乖乖喝了姜汤,唇边湿漉漉的,还沾着几分水光,她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低声道,“只知道中了药,具体是什么尚不可知,但按照时间推算,大抵是晚膳的时候,斋饭有问题。”
萧明述颔首,显然已简单问询过情况,与她的猜测相差无几。
“孟琢蠢顿,见事情不对便封锁了禅房,此番大张旗鼓,怕是打草惊蛇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屋里合了房门,光线暗淡,萧明述双眼轻眯,眼底深处狠戾的波澜若隐若现,如同深渊般让人心惊胆战。
江晚茵亦是沉默了片刻,才道,“想必膳食经手之人也已经逃之夭夭了吧。”
萧明述闻言冷嗤一声,淡淡道,“他若逃了倒好办,便是躲到天涯海角,孤自有法子将他捉回来。”
江晚茵觉得自己在纷乱的梦中沉浮了许久,想要挣扎着醒来,却怎么也脱离不了这些光怪陆离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