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面色有几分不悦,何力宏的人竟会如此胆大,当着他的面,也敢着人明杀上访百姓。
他淡淡往街边某一客栈二楼扫了一眼,开口道,“捉回来,要活的。”
空气中似有谁低低应了一声,两道身影悄然离开,直逼向那隐匿在二楼的追杀者。
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变故彻底平息,他才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还窝在他怀中做鹌鹑状的江晚茵,轻声哄道,“好了,无事了,这么些人看着,快从孤的身上下来。”
她的身子纤细,还有些微微的发抖,方才却义无反顾地挡到他跟前,倒是他没想到的。
下午在隐龙寺时,王德海还说,【郡主惦念殿下,是舍不得走的。】
当时他只当一句宽慰话听,并未相信。
可如今一看,既豁出命去都要护着他,想来江晚茵并非对他半分真心也无,也并非是一心要回异乡去。
他心中更温热了几分,抚了抚她的脊背安抚着,“孤有武功护身,下次只顾着你自己就是,不必如此。”
江晚茵微微一僵,从他怀里撤出来,垂着眸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我只是想把你撞开,不是要为你挡箭吧。
但凡她真这么说了,萧明述不知又要记仇到什么时候,还不如违心认下这个美丽的误会,她想着,抿唇勉强笑了笑,轻声开口,“一时也没顾得上,殿下没事就好。”
见他神色果真又柔和了几分,江晚茵才红着耳根轻咳了两声,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位老人,转移话题道,“你们有何冤屈,尽可说与殿下听,太子殿下定会为你们做主。”
萧明述微微颔首,“起来回话吧。”
那老公公哆嗦着起身,又去拉自己的老伴儿,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老妇人两次死里逃生,这会儿便是连站都站不稳了,脚下一软,重新跌回地上。
她眼中含着泪,从怀中掏出一张白布,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何力宏的罪状,仔细一瞧,竟全是用血写成,这分明是一份血状。
她颤巍巍地将状书递给萧明述,拭泪道,“太子殿下大恩,我们不过是些小老百姓,若不是被逼的没了法子,怎会冒着杀头的罪责,来拦您的车马。”
“城东有家风月楼,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风月楼后面的街巷中,本是相安无事的,可前些时日风月楼掌柜的不做了,将它卖给了户部尚书何力宏,何力宏这狗官想借着这机会把街巷也都吃下来,想着千方百计逼着我们卖地卖房。”
老公公也重新跪倒在地上,哽咽道,“我们身份卑贱,不如当官的大老爷,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能讨口饭吃就行,可何力宏开出的价格实在太低,我们拿着那几钱银子,便是连一亩地都租不起。”
老妇人闻言又失声痛哭起来,断断续续说着,仿佛在承受着什么锥心之痛,“我儿子气不过,只不过去跟他们理论两句,谁知他们竟如此心狠,把我的儿子活活打死了,他今年还不满十六,回来时满身是血,眼睛都没有闭上啊!”
“我们现在也不要那房和地了,我们只想要一个公道,杀人者偿命,求太子殿下明察,给我们做主啊!”
他们声声泣血,江晚茵心中也是不忍,轻轻拉了拉萧明述的衣袖。
萧明述面色有几分不悦,何力宏的人竟会如此胆大,当着他的面,也敢着人明杀上访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