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听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喜不自胜,当即又跪下来千恩万谢,直道太子殿下英明大义。
一时间嘈杂之声又起,吵得萧明述微微蹙眉,正欲让王德海驱散百姓,便听到身边的女人又带着盈盈笑意开口:
“今日殿下忙于为民祈福与亲耕之事,尚未用过膳食,各位且回去吧,等着殿下的消息就是。”
这些百姓本就是些质朴忠厚的人,听了这话那还得了?
民以食为天,殿下为了他们的事儿,竟忙的连饭都没吃上一口,真是罪过罪过!
当即有人从地上起身,一边嚷嚷,一边赶着其余众人往后走,“快让开快让开!给殿下让出一条回宫的路来,别误了殿下吃饭的时辰!”
方才还挤挤囔囔的街道上,人群竟在几息之间散了开来,有些热心肠的摊贩,还试图把自己刚出炉的包子点心给殿下送上一份,垫垫肚子,可惜没能挤出人群,这才作罢了。
萧明述和江晚茵回了马车上,车夫拉动缰绳,又重新驾着马车往回宫的路上走。
江晚茵刚一坐下,手又伸到方才那些点心上,吃了两块又看向萧明述,笑道,“殿下深受百姓拥护。”
“为明君者,自然百姓拥护。”萧明述抬眼,目光中无甚表情,既不欣喜也不欣慰,仿佛并不在意此事。
“民如流水,生生不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江晚茵把一块豆沙糕塞进嘴巴里险些被噎住,喝了两口茶水才勉强吞了下去,故作高深摇了摇头,“殿下可别小看坊间流言,有时候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萧明述虽擅权谋,但多以复杂多变的圈套为主,主打一个放长线钓大鱼,一旦收线之际,便是要了对手满门性命,不给他们丝毫苟延残喘的余力。
对于这些小打小闹的诡计,他向来不太看在眼里,“既是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不敏感的谣言自然流传不久,”江晚茵卷出舌尖舔掉唇边的糕点残屑,单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比如殿下找人放出流言,何大人仰仗皇后信赖,隐有不轨之心,家中私藏龙袍,有越俎代庖之意。”
“最好编成一首儿歌,让邻里街坊的孩子们传唱,散播最快,等这些话传了起来,假的也成了真的,旁人只会当做饭后闲谈的话题,又有谁会去验证真假呢?”
江晚茵弯着眉眼总结道,“身份、夺权、血缘和皇族秘辛,百姓对这些事儿最感兴趣了。”
马车中沉寂了一会儿,萧明述听着她的设想,神色敛起来,将她每句话细细纳入脑中,神色深了几许。
可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又忍不住想去撩拨。
“比如《东宫秘事》?”萧明述隐着笑意呷了口茶,低声问。
江晚茵唇角明媚的弧线僵在原处,轻哼了一声,挪动着离他远了些,嘀咕道,“你光明磊落,你君子端方,我往后再也不同你说这些了……”
他看不上这阴诡计谋,是不知道后期宋景安的招数有多么下三滥,届时让他一个人和宋景安斗去吧!
“逗你罢了,怎得这就急了?”
萧明述轻笑起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来,俯首在她唇边吻了吻,才温声道,“你的法子很好,孤记在心里了。”
围观百姓听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喜不自胜,当即又跪下来千恩万谢,直道太子殿下英明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