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抄书,再关上一关,便没有其他事儿了,永安侯为了回护这个女儿,真是豁出了老脸。
他并不知道此次的事是江晚茵自导自演,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的,便是江楹兰胆大包天,在坤宁宫的酒宴上,给自己的亲姐投毒。
可即便如此,他都没有对大女儿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反而第一时间、马不停蹄赶到宫中为始作俑者求情,铁了心要让阖宫里的人看笑话,来落她的面子。
甚至怕太子从中阻拦,还直接求到了陛下跟前,真是用苦良心。
江晚茵看着手中圣旨,心间百味杂陈,她与江怀仁并无感情,此时都有些怅然若失,曾经的江晚茵每每看到父亲偏心的时候,该多难过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春寒料峭,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轻叹了口气,“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想必陛下自有用意。”
“都散了吧。”说罢,她看也未看江楹兰一眼,便拂袖而去。
她并未回宫,在御花园的锦鲤池边略等了等,果真看到王德海小步跑了过来,低声劝慰,“郡主莫气坏了身子,殿下在太平殿等着您呢。”
江晚茵点头,扶着青月的手换了方向往前。
太平殿是平日里太子短暂歇息的殿宇,修缮豪华繁复,自是不必说的。
宫人恐早就得了吩咐,见了江晚茵过来立刻挑起了门帘,里面扑面而来烧足了地龙的热息,呼吸间隐隐有些山茶花的香气,清新扑鼻,让她的心静了许多。
她脱了大氅走进去,见太子正在软榻上斜靠着下棋,一个人与自己对弈。
“来了?与孤下一盘么?”萧明述听见声响儿,对着她招招手,嗓音清淡。
他今日只用青玉冠半束了头发,侧首间乌黑长发落在颈间,狭长的黑眸中雾沉沉一片,却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像是沾了几分旖旎。
江晚茵轻轻欠了身就当行礼,走过去坐到软塌旁执了黑子和他对弈起来,她今天心里窝了火,下手步步紧逼,可萧明述的打法还是同上次一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点漏洞都没有。
如此下了几手,反倒是江晚茵先沉不住气,心急着落子中了圈套,被他吃了好一片棋去。
她原本心里只有五分委屈,可到了这儿没由来的成了十二分,看着棋盘瘪了瘪嘴,眼眶骤然红了。
萧明述抬手正欲落子的手微微一顿,硬是转了方向落到旁处,露了几处破绽出来。
江晚茵吸了吸鼻子,追击了几手,竟赢下了这局。
萧明述倒还记得他们之前的赌约,把那块太子玉牌从腰间取出来放到桌上,轻扬了眉开口,“你赢了,拿着吧。”
“我不要,”江晚茵抬眸幽幽看了他一眼,拿了玉牌塞回他腰间,才把手里的黑子扔回棋笥里,嘴唇嚅动了半晌,闷闷道,“难为殿下费尽心思,只为了能输的自然些。”
萧明述闻言笑了,将矮几推到里面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愈发骄纵了,孤连让着你都要被数落。”
江晚茵轻哼了一声,乖乖挪到他身边,叹了两声主动趴到了他怀里,整个人软软地挂在他身上。
萧明述瞧着她的样子,将她拢得更紧了些,低着头在她耳边温声问,“委屈了?孤让影三把你那妹妹杀了给你出气如何?”
抄抄书,再关上一关,便没有其他事儿了,永安侯为了回护这个女儿,真是豁出了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