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人真的好意思来跟她这个对投壶一窍不通的人比试,而且听声音还像是个男人。
江晚茵微微睁大眼,眼看着围场中嘈杂拥挤的众人慕地静了静,齐刷刷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旁的乔钰也显得有几分茫然,目光没有焦距地在场中转了转,“是我听错了吗,谁在邀你投壶?”
她循着声音往那边一瞧,看见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男人被人簇拥着推了过来。
江晚茵无语,这位兄弟你谁啊?我跟你结过仇吗?
那人眼睛细长,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两下,才摆出一副端方模样,对她行了个礼,扬声道,“在下吏部司务王章,不知可能邀郡主比试一局?”
看台之上的太子自然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虽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四周人起哄的模样,大抵也知道是什么缘由。
王德海气得脸色都白了,恨不得撸了袖子去帮郡主出气,啐了一口骂道,“呸,这王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去请邀郡主投壶,奴才这就去请郡主过来。”
他说完边去窥视太子脸色,却见萧明述侧脸棱角俊朗分明,沉沉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明艳女子的身上,半晌淡淡道,“不必。”
王德海一愣,小心翼翼试探道,“那,那也不能由着郡主殿下被这狗杂碎欺辱……”
“她不会。”萧明述勾了勾唇角,“你见过她何时让自己吃过一点亏?”
话虽是这样说,可高大的看台上,玄衣青年翩翩立于其上,三千青丝如泼墨,玉冠玄氅,神色如泛着银光寒厉的长剑,冷的刺人。
王德海不明所以,但见着太子面色不虞,也没敢再开口,倒是不远处隐于树干上的影三打了个寒战,主子这个表情,怕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这边众目睽睽之下,王章还得意洋洋站在原地等待着郡主的回答,他的投壶技艺上在京都朝臣中,勉强能算得上是一梯队,对付一个小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前美人艳丽的眉目笑得弯了弯,那火红的赤狐大氅随风被吹起一角,如同随波逐流的火莲一般,渐次盛开,让他心痒难耐。
江晚茵并未流露出半分局促,她在王章翘首以盼的眼神中,懒散地抬手扶了扶发髻,轻笑道,“我不跟你比。”
她嗓音洋洋盈耳,如玉石撞击般清脆动听,让在场众人都默然了片刻。
王章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他料想到郡主可能会搪塞些理由来拒绝,但不论理由是什么,他都自信能搏上几句,让她下不了台,逼着她不得不与他比。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永乐郡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她没有理由、直截了当地回绝了。
“敢问公主为何不敢与微臣一较高下?”王章沉了口气,又做了一礼,扬声问道,“这投壶赛马等项目,不过是为春狩暖场罢了,郡主何需这样在意输赢?”
这言下之意,是说她心胸狭隘,不战而败了。
江晚茵自然听出他话里有话,眯着眼眸往人群中瞄了一眼,秋水杏眸中水光微闪,纤长浓密的长睫如蝶翼般在眼睑下投出阴影,似是在思忖,“这位……这位刘章大人……”
王章:“……”
众人:“……”
她身旁的乔钰轻咳一声,小声提醒,“王章,叫王章。”
不仅有人真的好意思来跟她这个对投壶一窍不通的人比试,而且听声音还像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