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赶紧扶住脚步都有些踉跄的孟琢,找了两个小太监,把他送回营帐中。
对于孟琢被赶走的事儿,江晚茵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抿了抿嫣红的唇,看着桌上剩下的羊奶茶发呆。
和孟琢喝醉了酒上蹿下跳不同,她酩酊大醉的时候,反而比平日里安静的多,只是乖乖的坐在那儿,看着可以任人摆布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这样还不如耍酒疯安全,起码旁的人不敢靠近,所以在现代的时候,也一直借口自己不会喝酒,总是浅尝辄止,以防止被人灌醉,发生意外。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在萧明述帐中觉得安全,竟一个没留神喝醉了。
萧明述坐在主位上,单手支颌,半眯着眼睛看她,半晌轻笑了一声,对着王德海随意摆了摆手。
王德海即刻会意,领着宫人把吃剩的膳食都撤下去,悄悄退开了。
“过来。”萧明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处,懒洋洋开口道。
江晚茵歪头思忖了片刻,乖乖地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还知道孤是谁么?”
江晚茵下意识脱口,“反派,大反派。”
“大反派”本人挑了挑眉,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蛊惑之意,不紧不慢地问,“何为反派?”
江晚茵似乎也被他问住了,凌静如水的双眸中闪过纠结之色,拧着眉想了一会儿,望着他,“就是很厉害,可惜最后棋差一着的人。”
“差一点点,”她顿了顿,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差一点天命和气运。”
【机关算尽,事有差讹】
这和妙善当日给他卜的签几乎一模一样。
萧明述深深看着她,神色沉下来,细细审视着眼前这张若桃花般璀璨艳丽的脸,指尖在矮几上轻轻敲了两下,“赐婚之后,你的举止言行都与从前大相径庭,这是为何?”
“从前被伪君子蒙蔽了眼睛,”江晚茵蹙眉想了想,坚定道,“如今弃暗投明了。”
“谁是暗?”
“宋景安。”江晚茵动了下唇,眉宇间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是个坏东西,你要小心他。”
“好。”太子眸色更深,掌心在她发间轻轻抚着。
江晚茵今日又是晕车,又是投壶,忙了一整天,临了还大醉一场,这会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她眼前的景物都渐渐模糊,只寻着那股熟悉的冷香气息,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了眼前人身上。
偏偏这人还要扰她安眠,不依不饶在她耳边轻声问着。
她已经听不太真切,只隐隐捕捉到几句重复的“不知道么?”
江晚茵一概摇头,把脸深深埋到他的怀里,嗓音带上一些委屈,低低道,“阿述,我困了。”
萧明述的问话果然停了下来,他垂着眸看了她一会儿,将人从怀中拉了出来,两指抵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跃动的暖黄色烛火下,江晚茵不得不抬眸与他对视,微乱的发丝,失焦的目光和眼底清澈纯净的神色都展现无疑。
萧明述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孤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
王德海赶紧扶住脚步都有些踉跄的孟琢,找了两个小太监,把他送回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