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巡风闻言,额间青筋一跳,“殿下跟前,你胡说八道什么!”
孟琢轻咳了一声,侧首看了看太子的脸色,拉着缰绳小声嘀咕道,“我实话实说罢了,你急什么?”
萧明述神色晦暗不明,回眸看了他二人一眼,眼底隐隐有几分警告之色。
随即策马来到江晚茵身边,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淡淡开口,“伤着了吗?”
“多亏殿下来得及时。”江晚茵摇头,看着地上和蛇的尸体混在一起的发带,欲言又止。
要是准头再好点就好了,她今天出门可就带了这一根绸带。
春狩朝臣众多,披头散发也不像个样子,她轻叹了口气,目光四处看了,最后落在头顶那棵梨树上。
她因着方才遇蛇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殿下,你身前那支花,能帮我折一下吗?”
萧明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支略有崎岖的枝丫上,有几朵洁白如玉的梨花从深青的枝子上伸出来盛放着,十分清丽。
“离你不过两丈,够不着么?”他眼眸微眯,却未伸手帮她。
江晚茵神色十分自然地看着他,坦然道,“一朝被……差点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殿下举手之劳,帮帮我吧。”
萧明述轻笑一声,伸手将眼前的花枝折下来递给她,他手指用力间拉动了树枝,连带着纷纷扬扬的梨花如细雪般落下,散落在江晚茵乌黑的发间。
她鼻梁挺秀,唇色嫣红,似是微醺日光中的花精。
但见她接过花枝后将绿叶拂去,以枝为簪,将一头长发挽了起来,水墨黑发,白玉梨花,哪怕宫中最擅人像的画师,也无法用工笔绘出她此刻万分之一的神韵。
春花细柳,美人如玉,大抵便是说的这幅景象吧。
萧明述看着她亦有片刻分神,回过神后声音中辨不出是纵容还是别的什么情绪,眉间神色缓和了几分,“怎么到这里来了?”
“找你,”江晚茵瞧了瞧天色,微微一叹,隐晦提醒道,“殿下在这儿遣了多少人守着,如今的围场,可是铁板一块儿么?”
两人说话间,孟琢和江巡风已驱马过来。
听她这样问,孟琢扬眉回道:“当然,这围场的守卫是我亲自布置,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每两时辰换班一次,绝出不了差错。”
江晚茵闻言仍蹙了蹙眉,“还是小心些好,若是有内鬼接应,一切都难说呢。”
说罢,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并不算友善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身上。
江晚茵心间一跳,猛地想起方才孟琢那句:【猎到你妹妹了】
抬眸只见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一身戎装笔挺坐于马上,眉目间似乎都夹杂着铁戟峥嵘之意。
她恍然有了印象——
那些属于原身的记忆碎片模糊地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转了一遭,这人可不就是她那嘴硬心软的大哥:江巡风。
原作当中每回江楹兰如同一朵白莲花哭诉落泪时,江巡风便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替她出头,从不细究深处逻辑。
换言之,她这大哥,是个只看表面,又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的好人。
江晚茵垂了垂眸,心下有了算计,在自己舌尖上用力咬了一下,再抬眸时,已经眼泪汪汪。
“大哥,你可回来了。”
江巡风闻言,额间青筋一跳,“殿下跟前,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