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哎”了一声,把那颗白子捞了回来,捏在手里又思忖了一会儿,狐疑地瞧了太子一眼。
这人诡计多端,该不会是在以什么心里战术,意图诱导她走错,扰乱她的思路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指尖在圆润的棋子上摩擦了片刻,还是将那枚白子落到原处。
“殿下莫要诓骗我,我就下在这儿。”
萧明述勾着唇角轻笑了一声,把手中黑子落下,随后慢条斯理地挽袖抬手,将棋盘上的五枚白子逐一捡了起来,扔进了她的棋桶里。
江晚茵睁大了眼睛望着棋盘。
“孤提醒过你。”萧明述微垂着眼眸瞧她,漆黑的眼眸中点染着笑意。
她卷出舌尖舔了舔嘴巴,面不改色地从自己的棋筒中,把那五颗白子一颗颗捡了回来,重新放回棋盘上,又将太子的那颗黑子递到他手边,“那我不落这儿了。”
萧明述见她这样明目张胆地耍赖,挑了挑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落子无悔。”
江晚茵状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殿下方才还说有愧于我,如今连在棋盘上让我一让也不肯么?”
他轻嗤了一声,到底还是松开她的手,指尖微动,对着棋盘做了个“请”的动作,算是默认了她悔这一步棋。
方才那处算是走不成了,江晚茵捏着棋子,拧眉看了棋盘半晌,只觉得哪哪都是陷阱,试探了几次都没真的把棋子落下。
反而抬眸看了对面的男人几眼,“落哪好呢?这儿?还是这儿?”
萧明述垂眸不语,抬手取了一旁的茶盏润了润喉咙,才似笑非笑道,“你与孤对弈,在哪儿落子也要来问孤?”
江晚茵托着腮,气鼓鼓地瞥他一眼,“我是自言自语罢了,殿下不帮我,也别在一旁说风凉话。”
萧明述轻笑,也不再催促她,只等着她看了又看,终于谋定了一处,将棋子落了下来,掷地有声,“这儿!”
太子淡淡睨了一眼,好整以暇地放下手中茶渣,随手执了一枚黑子,再一次慢条斯理地落在某处,在她难以置信地眼神中,将棋盘中的白子捡去了九颗。
他微微勾起唇角,闲散地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侧眸看她有几分吃瘪的神情,只觉得有趣,见她又要把手伸向棋筒,“啧”了一声道,“怎么,还要悔第二次不成?照你这样下去,这盘棋便永远也下不完了。”
江晚茵笑意盈盈地抬头看他,“再一再二不再三,殿下既让了我一回,不如再让我一回?”
“孤再让你一次,有什么好处?”
江晚茵见他松口,生怕他反悔,即刻便问,“殿下想要什么好处?”
萧明述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在檀木棋盘上轻扣,声响清脆,“你问孤?孤不知道,且看你为了悔棋有几分诚意了。”
江晚茵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毕竟他贵为东宫储君,连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东西能看在眼里?
金银玉石,名玩古董,在他眼中恐怕如尘土一般,丝毫没有新意。
她静了一会儿,神思中透露着几分绞尽脑汁的苦恼之意,半晌长睫轻颤,起身撑住矮几,忽地凑够去,在他唇边印下浅浅一吻。
江晚茵“哎”了一声,把那颗白子捞了回来,捏在手里又思忖了一会儿,狐疑地瞧了太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