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行了一礼便要退下,江晚茵欲言又止,堪堪叫住他道,“哎,孟琢!”
“怎么了?”
江晚茵轻咳一声,指了指他红光满面的模样,出言提醒道,“你待会儿出去时,最好愤怒一些,或者黯然伤神,把戏做全才好。”
孟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往外走的脚步放缓了不少。
这一日,众人都瞧见孟琢从太子主账中出来时,神情五彩缤纷,似悲似怒。
他走后不久,正在奉旨审查遇刺案的刑部官员果然告到了太子跟前,战战兢兢把重要证物遗失一事说了出来。
萧明述听着堂前几人哭天抢地地还原事情经过,只闲散端坐在首位,嗓音舒然清冷地打断道,“众卿的意思是,那人出入刑部,竟犹入无人之境?原来孤的刑部天牢,倒成了旁人的后花园了。”
他呷了一口茶水,将杯盏往案上一放,“啪嗒”一声脆响却似在众人耳边敲响一记震耳欲聋的警钟,让他们心间一颤。
刑部众官员对视一眼,斟酌着言辞,只力求能将自己开脱出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刑部尚书颤巍巍出声辩解道,“禀殿下,刑部天牢重兵防守,平日里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那日截走证物之人,身轻如燕,武功极为高强,我等甚至未看清什么,证物便不翼而飞。”
“有此等身手的人,整个大梁恐怕都不多见,臣以为,兴许是江湖上的某位绝世高手,奉命拿钱办事,毁坏信物,是以方便给幕后之人脱罪。”
“江湖绝世高手”影三就立在主账前,伸长了耳朵听见了里面的对话,悄悄按下有几分扬起的唇角。
“是么,那证物可有线索?”
太子语气淡然,沉声开口问道。
“好在谢道记得那枚玉佩的模样,根据他的口述,臣等让画师还原了出来。”刑部尚书小心翼翼开口,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递过去,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顺畅,结结巴巴道,“这玉佩,看着,看着像是,是孟小将军的东西。”
他悄悄窥探着太子沉冷的神色,企图从中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惜太子面色如常,微垂的眼眸如往日一般清冷矜贵,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之后,那盏白瓷杯盏碎在地上,刑部众人心中憾然,在储君震怒之下匍匐在地。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逐孟琢与孟晴出围场,在府中禁足的旨意便下达出来,孟琢走时快马扬鞭,那模样像是对旨意极为不满、不服。
这些变故百官看在眼中,很快众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暗中揣测天听:这次的事情竟和孟家有关,也不知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置。
孟琢倒是提前和太子通过气,但也不知他这个缺心眼的会不会把真相告诉孟晴,江晚茵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下午辗转反侧,补觉也补不踏实,还是起身去找了太子,要亲自去瞧瞧孟晴才好。
萧明述也并未阻拦,除了东宫孟琢眼馋的那坛子女儿红之外,还着人备了许多赏赐让她一并带着。
他放下手中折子,语调轻缓了些,“到底孟家受了委屈,孤现在不便说什么,你便代孤去一趟也可。”
说罢他行了一礼便要退下,江晚茵欲言又止,堪堪叫住他道,“哎,孟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