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心头猛地跳了跳,万千复杂难言的情愫积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这件事本就没有选择。
她闭了闭眼睛,咬了一口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从浑浑噩噩的杂乱思绪中骤然清醒过来,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
她抿唇笑了,缓缓收拢了手指,将那块太子玉牌握在手中,感知着它微凉的触感,轻声笑了,“好,殿下的聘礼我收下了,那我们对弈的奖品,殿下可要寻新的了。”
萧明述闻言神色柔和了些,对她的回答不可置否。
他不想逼的太紧。
单是成亲的话题,便可让她心绪大乱,不管她承认与否,他在她心里应当已经有了重量和位置,收网要慢,要缓,才不会吓跑网中的鱼。
萧明述终于松了手臂间的桎梏,屈尊降贵地亲手执了茶壶,给她添了些茶水,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朝中事多,明日便可启程回宫。”
江晚茵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殿下没忘了春狩前答应我的事儿吧,待春狩后,便让我回府去。”
萧明述懒散地支着下颌,听到她的话,笑了声,淡淡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孤在东宫欺负了你,让你这样想出宫。”
江晚茵见他避而不答,以为他又要反悔,直起的身子软趴趴塌下去,趴在矮几上,抬着圆睁睁的杏眼瞧他,嘴中嘟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怎么说话不算数?”
萧明述静了一刻,忽地抬手捏了捏她挺秀精巧的鼻子,“孤何时反悔了,你不回府,难道要从东宫出嫁不成?”
江晚茵轻咳了声,忽地脑海中又闪过个念头,从榻上跳起来,对着营帐外喊,“青月,我前两日的衣物,都收在哪了?”
太子没传召,青月也不敢贸然进来,从帷幔外探了个小脑袋进来,指了指角落的木匣子,“姑娘,都收在那儿了。”
江晚茵点头,开了箱子翻了一会儿,在里面找出那支兰花木簪,这才回了软塌上。
这是那日她在赏花会上买的,可后来又是火药坊爆炸,又是下山崖中毒,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她把手里的簪子递过去,可瞧见太子玉冠上那颗硕大的东海明珠,又让她觉得手中的物件儿有几分寒酸,不由得红了面颊,说,“那这个,也算我的一份嫁妆吧。”
“我可没殿下那样富庶,殿下可别嫌弃。”
萧明述静了一瞬,修长如玉的手指将青瓷茶盏放下,殷红薄唇勾出淡淡的弧度,他将簪子接过来,温声道,“好。”
他顿了顿,伸手将自己发间束发的青玉簪取下来,将这支黑木簪插了进去,他身姿笔直,墨发如绸,面容俊美无俦,一如她买这簪子时想象的那样,君子如兰,端方自持。
【给你家官人买一支吧。】
那老板娘笑盈盈的声音忽地又出现在她耳边,江晚茵怔了一瞬,心中有几分酥麻感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马上就是了,她心想。
江晚茵心头猛地跳了跳,万千复杂难言的情愫积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