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随着小太监登阶而上,见了负手而立的萧明述后福身行了礼,见他眉目含笑朝自己看过来,悄悄瘪了瘪嘴。
“殿下看的可还过瘾?”
萧明述十分自然地看向她,假装并非听懂她话中意思,只淡淡道,“茵茵护驾有功,自然该赏。”
江晚茵喉间一涩,默默抬眸瞧了他一眼,“真是好重的赏。”
重到将她,乃至整个江家都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永乐郡主怎么回事?来了既不受礼,也不谢恩,还阴阳太子殿下,宣礼太监只觉得脑中耳中都嗡嗡作响,一时间连自己死后埋在什么地方都想好了。
他颤巍巍开口,小声提示道,“郡主殿下,按照规矩,您该先行礼谢恩……”
江晚茵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提了裙摆要跪下,只是膝盖微曲时,便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扶住。
萧明述未答,从一旁的宫人手上将那串璎珞取下来戴在她的颈间,质地莹润的璎珞配上她那身火红裙裳,当真如盛开的牡丹花般风华绝代,只看着,便觉得万般热烈。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居高临下看着她,神色却有几分温和,“不是江家,便是夏家,有得有失,这个道理你应当明了。”
位高权重者,便可以享受到权利与地位带来的甜头,却也会因此被旁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暗箭难防,但并非不能防,提前将放箭者找出来就是了,一如江巡风刚刚之举。
风口浪尖的位置,向来只有胆大心细的人,才能坐的稳。
江晚茵心中百转千回,自然很快反应过来,夺嫡之争本就危险重重,想明哲保身根本不可能。
她眨了眨那双秋水横波的杏眸,抬了手指抚在自己颈间的璎珞上,感受着指腹之下温凉的手感,和声道,“知道了,多谢殿下。”
萧明述的目光并未收回来,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面庞上。
这些时日不太平,她劳累疲乏,许是为了遮掩病容,今日她打扮的算是隆重。
她长相本就艳丽,平日里常常不施粉黛,这会儿难得的将妆容化全了,黛色的细眉长似弯月,细粉敷面,口脂色泽嫣红,如同清晨芍药花上的露水,容颜之明艳令人过目难忘。
萧明述眉梢间的淡漠之色减退,眸光中更温了三分,“今日晚宴,坐在孤身旁吧。”
江晚茵听到太子的嗓音清冽,抬眸看着他如琢的侧颜,此时夕阳西斜,暖和的日光几乎尽数被山峦遮挡,只剩淡薄的几率光线错落着洒在看台上。
“按照规矩,我应当和大哥一起坐……”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又堪堪止住话头,有几分后悔。
江晚茵垂下眸子,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大抵是想听他说一说,想让自己坐在身旁的原因。
她能感受到萧明述的目光还落在她发间,也不知有没有看穿她的心思。
良久,她听到萧明述的声音,冷淡平和,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你何时守过规矩?”
江晚茵随着小太监登阶而上,见了负手而立的萧明述后福身行了礼,见他眉目含笑朝自己看过来,悄悄瘪了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