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萧明述几乎立刻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低声问,“怎么了?”
江晚茵望着场中舞动的女子,指尖轻轻摩挲着酒盏,轻声道,“这香似乎不同寻常。”
“有何不妥之处?”
江晚茵眉宇间蹙的更深,半晌低念了几个名字,“橘皮,杜若、牡丹花粉,依兰……”
她顿了片刻,终是叹了气,摇了摇头,“还有两味,我闻不出。”
虽闻不出,但终归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剩下两味香料甜味虽淡,持续时间却十分长久,在人鼻尖萦绕不衰,想必沾染在衣服上,三日内都是消退不掉的。
像是花蜜,却不完全一样。
在她蹙眉思索之间,鼓乐声声渐强,似乎已经到了这支舞曲的高潮,江楹兰裙摆翻飞,在鼓面上快速地旋转起来,宛若一支渐次盛放的依兰花。
随着她的动作,那轻盈披帛也散落下来,飘落到席间,引得几位世家弟子一番争抢,最终落入了一个姓陈的年轻官员手中。
这似乎是一个讯号,席外不远处,冬儿将一个硕大的罐子打开,里面翩然飞出十数只蝴蝶,在她挥臂驱赶间,振翅往场中飞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蝴蝶!”
众人纷纷侧头看去,果然瞧见一群蝴蝶翩然而至,场景十分壮丽。
“果真是蝴蝶!江二姑娘的舞惊为天人,引来蝴蝶了!”
“连蝴蝶亦为江二姑娘的舞步所倾倒啊!”
“今日我等大开眼界,江二姑娘的鼓上舞,实乃盛京围场之佳话!”
席间的男性皆为之倾倒,可世家姑娘们却将这些伎俩儿看得清清楚楚,乔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蝴蝶,嗤笑了一声,“引来的蝴蝶?我倒瞧着,这群蝴蝶正惊慌失措地逃命呢。”
她话音方落,众人竟真的看到这些蝴蝶并无同他们预想那般飞到江楹兰身侧萦绕伴舞,而是在席间仓皇转了几圈,便四散消失了。
唯剩的一只,似乎没有找到方向,跌跌撞撞往前飞去,路过起舞的江楹兰时却丝毫没有停留,而是一路往前,最终落在了席首女子跟前,盘桓不去。
酒添人醉,江晚茵眼眸勾人,明丽惊人,她单手支着下颌,看着这只不请自来的蝴蝶挑了挑秀长眉梢,对它伸出了纤长的手指。
那蝴蝶振翅了两下,竟真的在她的指尖上停留,许久后才展翅而去。
乔钰的轻笑声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回来,她端起杯中酒饮了几口,若有所指道,“万物生灵的喜好,皆不可强求啊!”
此言一出,方才夸赞江楹兰的许多年轻公子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尴尬,面面相觑之后都不再做声。
若是事情只发展到这里,倒也无伤大雅,左不过是江楹兰略施小计却失败罢了,众位宾客的关注点,还是在她不俗的舞艺之上。
可在这支鼓上舞渐渐进入尾声时,远处却忽然响起了一阵阵嗡鸣声,起初听到的人左右环顾,还以为自己饮多了酒出现了幻觉,直到那嗡嗡作响的东西逐渐接近,才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身侧萧明述几乎立刻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低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