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外,冬儿在席外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场中不省人事的小姐。
那香粉……那香粉竟然不是令人一时过敏红肿,而是引蜂用的么?
等江楹兰清醒过来,必然能想到就是香粉的问题,按照她那脾性,恐怕把自己发卖怡红院做最低等的娼女都是轻的,说不定会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冬儿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趁着没人注意,踉踉跄跄回了营帐里,收拾了包袱细软,准备先跑路再说。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再找时机去东厂找找那位长信大人,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她也未敢多拿,只拿了些银钱首饰,便蹑手蹑脚从账里出去,摸着黑往围场后门的方向走。可还没走两步,便撞见前方有一高大身影,青衣黑靴,身影修长,侧颜隐在月光之下英俊非常,唇边轻含着柔和笑意,可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长信。
冬儿心里一下子松快下来,脚步跌跌撞撞朝他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颤着声音道,“长信大人,我按照你的吩咐给姑娘全身都涂了香粉,我,我不知道那竟然是引蜂用的……”
她慌乱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结结巴巴,言语勉强成句。
“二姑娘一定会杀了我的,她一定会的,长信大人救我,你答应了我,答应了我的!”
长信微微一笑,扶住她的手臂,温声道,“我应了你,自然会说到做到,给你谋一个顶好的去处。”
得了他的承诺,冬儿眼眸中亮了亮,“长信大人,快带我走吧,若是姑娘醒了,便走不了了。”
长信迎着她充满希翼的目光,却微微摇头,“现在还不行。”
“为何不行?!”
长信扬了扬下巴,望着前方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围场,“你瞧——”
这突如其来的事端,让晚宴被迫中断,因着怕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好趁乱再行刺杀之事,围场中所有的侍卫都出动了,如今那里火把绵延成片,将围场照的极亮,远远望去,宛若白昼。
“今夜的围场,只怕被围的是铁板一块,你若要走,反而露了马脚,恐怕无法活着到京都。”
冬儿心有戚戚,只能抓住长信,仿若他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般,哽咽道,“那,那我该如何?求长信大人救我。”
长信望着自己被抓皱的衣袖,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再抬眸时,又恢复了平静温和的模样,只是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抚开,低声道,“你们姑娘伤势不轻,恐一日两日是醒不过来的,不必惊慌。”
“明日太子銮驾便要回宫,到时候你跟着队伍出来,再来寻我就是。”
冬儿深信不疑,“那我该去何处找您?”
长信对她微微一笑,“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个地方。”
冬儿抿了抿唇,还是凑了过去,可下一瞬间,一双手突然掐住她的后颈,将她用力往地上一撞。
一阵剧痛过后,冬儿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软绵绵倒了下来,再无声息。
长信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垂眸望着地上的人,勾了唇角,只是眼中冷意骇人。
“这世上最好的去处,便是阴曹地府,”他的声音轻如鬼魅,随风消散在围场中,“今日我送你一把,来生投个好胎,什么荣华富贵不就都有了么?”
混乱之外,冬儿在席外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场中不省人事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