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再不敢多言,忙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不多时,各式各样的菜品满满当当上了一桌子,江晚茵看着当中油光瓦亮的那道八宝葫芦鸭,喉头动了动,只觉得自己确实也饿了,招呼了一声让青月和影六不必拘束,便自顾夹菜吃了。
青月虽然心急,但是个细心的,不住地把菜夹到她跟前的小碟子里,生怕江晚茵够不着似的。
她们三人其乐融融,画面映在于瑶的眼中,只觉得更加刺眼,口中的鸭肉也毫无滋味,不由地扬了声音道:
“哼,前几日里听说有人被我的马惊得摔在地上,闹得朝堂上都不得安宁。我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要命不久矣了,今日一见,倒是活蹦乱跳的。”
于瑶身旁的跟班立刻会意,也停下筷子,应和道,“瑶姐姐这就不知道了,人家抱病喊冤的那副模样自然要演给上面的人看,若是不装模作样,怎么惹得旁人怜惜?”
于瑶冷哼一声,“那套狐媚子模样,我等自然是学不来,只能眼巴巴吃亏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虽没有指名道姓,可明眼人都听得出她说的就是坐在对面的江晚茵。
青月睁圆了眼睛,气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郡主也是你们能随意攀扯的?”
于瑶可算挣回些脸面,“啧”了一声道,“我说你主子了么?自己上赶着来对号入座,真是笑话。”
江晚茵放下手中的茶盏,用绢帕擦了擦唇角,“你当街纵马,牵连了于大人,锦衣卫可定案了?”
于瑶闻言当即变了脸色,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怒火中烧道,“我虽骑马而行,但并未撞到百姓,要不是你非要到太子跟前告状,殿下怎会小题大做?”
她身旁那女子也轻哼道,“可说到底,殿下还是与于家是近亲,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即便有小人再吹枕边风,也无济于事。”
江晚茵听着两人越发嚣张跋扈的舆论,伸手给自己舀了一碗冬瓜火腿汤,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喝着。
但瞧瞧影六那副求知欲极强的模样,便知道他已然准备将这些话背下来往东宫里传了。
可怜这二位还不知桌上这其貌不扬的侍卫是太子耳目,今日之事传回宫里,于文生乃至于家的罪名又要加上一等。
江晚茵余光瞥见于瑶有恃无恐,唇角轻勾了勾,煽风点火道,“原来太子殿下是个会轻信谗言的储君,唉,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于瑶一愣,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夸她自己?
倒是她身旁女子反应更快些,唾骂了一句,“呸,红颜祸水罢了,还引以为傲。”
江晚茵幽幽叹了口气,“我是红颜祸水,太子殿下是什么?被美色所惑的昏君吗?”
这哪有人敢接话?对面的人当即懦懦闭了嘴,瞪了她一眼,却不敢再出声。
于瑶越看越气,恶从胆边生,一个阴毒计谋在几息间完成。
她索性起身,端了跟前那盆剁椒鱼头起身,扬声道,“这菜凉了,去厨房给我换一份来。”
店小二再不敢多言,忙点头哈腰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