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烟此刻的脸色可谓是相当精彩,江晚茵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亲切道,“不必言谢,不打扰你听曲儿,我这便走了。”
说罢,摇头叹息着,仍是一副忧人忧天的模样,推门出了厢房。
这日不到晚膳时分,王家姑娘在白梦坊豪掷五百两现银包场一事便传遍了京都。
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等这消息传到王家老爷的耳朵里,已经迭代了不知多少版本,此刻已经变成:
王家姑娘对白梦坊戏子梅云一见倾心,不惜豪掷千金为其赎身,两人已经私下里私定了终生。
王大人听完只觉得五雷轰顶,缓了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抄起一根三尺长的木板,就要家法伺候。
饶是王云烟的母亲和哥哥几次阻拦,她四处躲藏着,还是被盛怒之下的王大人揍了好几下,疼得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直到王大人冷静下来,她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今日下午之事明明白白讲了出来。
王大人听后沉默了半晌,才愤愤扔下木板,让她去于府一趟,将事情告诉于瑶,先将这人情给出去再说。
王云烟自然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晚饭也没吃就擦干净脸,换了身衣服,从后门悄然到了于府拜访。
于瑶前一阵因着江晚茵的事儿急火攻心,惹了场风寒,这会儿才好了些,懒怠着躺在床榻上看话本,听下人来报王云烟拜访,轻哼了一声,“请进来吧。”
很快房门被仆从打开,王云烟哭丧着脸走了进来,微微福身行了礼,有气无力道,“瑶姐姐安好。”
于瑶想起晚膳时婢女说的流言,阴阳着讥讽道,“哟,我还道你没空到我这儿来了,怎么说也是花了五百两包下的戏场,还以为那梅云会留你一夜呢。”
王云烟脸登时红了,懦懦道,“传言罢了,怎得连姐姐都信了?”
她也无法,只得将下午的事儿又说了一遍,于瑶听着,神色本还略带轻挑,可渐渐也敛了神色,坐直了身子。
“你的意思是,是殿下让她服软的?”
王云烟点点头,“必然如此,我已经试探了她好几回。瑶姐姐没见,今日下午江晚茵那神色郁郁,一看便是从殿下那里得了训斥,连同我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虽说这场戏送的鸡飞狗跳,但换个角度来说,五百两现银,也足够展现她的诚意了。
于瑶目露几分惊讶,听完这些也信了七分,心中骤然松快下来。
于家是与皇后娘娘走得近,可与太子之间并无太多交情。
之前虽说于家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张扬了些,面对官家还是有分寸的,也从未和太子对上过。
因此这回,其实他们心里也忐忑不安,不知于家和江晚茵,殿下到底会偏向谁。
这几日锦衣卫说是调查,可除了传唤于文生问了几次情况,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们本来还忐忑太子会有别的心思。
可如今王云烟这样一说,她心里便有底了。
江晚茵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外戚,她们于家可是实打实的娘家亲戚,和太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王云烟此刻的脸色可谓是相当精彩,江晚茵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亲切道,“不必言谢,不打扰你听曲儿,我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