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
“自然见了,不过都是些大不敬的东西,孤已着锦衣卫将这些诗集焚烧干净,连夜抄了几个偷卖禁书的铺子,将人下了狱,想必这些时日京中不敢再流行此物。”
那便是没有证据了,于家到底搜出了多少本,还不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
大殿内安静了许多,只听见太子手中茶盏与桌沿轻磕的声音,萧明述轻笑:“锦衣卫是皇家亲卫,也该避嫌几分,孤便让人将于家压到了刑部,也不知审的如何了,只不过今日一早孤还没来得及问,便被母后招到这儿。”
他正说着,忽地听到王德海快步进殿,对着几位主子依次行了礼,颤颤巍巍道:“禀陛下,禀太子殿下,刑部天牢出了大事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又有何事?难道还能让于文生逃了不成?”
王德海忙道:“禀陛下,是王守志大人,他伙同于大人挟持永乐郡主,昨个儿才被锦衣卫顺藤摸瓜找到证据,刚捉进狱里没几个时辰,今个儿一早狱卒换班查房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皇帝还未说,太子眼眸中便流露出几分震惊的神色,蹙眉道:“死了?昨日秦甲来报时还说王守志进刑部大牢时还在求饶,可见他是不愿畏罪自裁的,怎得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皇帝嗓音阴恻,看了太子一眼:“太子聪慧,这还想不明白么?显然是有人着急,将他杀人灭口了。”
王德海适时补了句,“陛下英明,仵作已经来验过尸首,王守志身中数刀,却刀刀不及要害,是失血过多而亡。”
这时候能费尽心力杀他的,除了想偏帮于家的人,还能是谁?皇帝自以为参透了其中的算计,沉着脸色将目光落在皇后脸上。
皇后这会儿已经摇摇欲坠了,对上他的目光惊了一跳,泪水夺眶而出,哭泣道:“陛下难不成怀疑臣妾么?臣妾禁足在坤宁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不是昨日恒知来说,我更是一概不知,臣妾如何能将手伸到前朝去?”
这话说得急促,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一旁被她三言两语卖了的萧恒知闻言差点呛了水,登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偏偏太子逮着这个机会,慢条斯理推波助澜了一把,温声道:“死便死了,父皇不必动怒,锦衣卫还截获了王于两家的书信,皆可作为证据。”
皇帝越发觉得这事儿扑朔迷离起来,头疼难忍,点头道:“好,太子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于家数罪并罚,但到底于老太傅曾配享太庙,于家的死罪,便免了吧。”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萧恒知和皇后算是傻了眼,本想着请来皇帝这事儿还能有转圜,怎得最后竟还让心狠手辣的太子得了夸奖?
眼见着大势已去,萧明述也不紧不慢地起身告退,皇后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恨不得一口心头血呕出来。
她不能,她决不能每一次都让萧明述占尽上风!
这回即便是鱼死网破,她也要恶心萧明述一回。
萧明述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