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皇后继续说,“述儿也好,恒知也好,将瑶儿纳进后院,也算让臣妾安心了。”
萧恒知听出皇后的意思,几乎笑出声来,面上却一片惊恐之色,咳嗽起来,连连摆着手,“母后,儿臣还是免了吧,就儿臣这具身子骨,若是表妹嫁过来,不是害了她么?”
皇帝见他三步一喘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你这身子也该好好养养,总是这样可不行。”
“恒知还小,倒也不急,”皇后趁热打铁,将目光落到萧明述身上,“这回太子也说了,是有心回护于家却不成,瑶儿生的俊秀,又是血亲,纳进宫中不求侧妃良娣之位,只要个承徽之位,不算辱没了太子吧。”
萧明述凛然立在原地,索性也不愿佯装方才的恭敬模样,冷下神色,嗓音中藏着深深的不虞,“不知这究竟是于家相求,还是母后的思量?”
还未等皇后继续演戏,他便语气淡淡,继续道,“若真是于瑶,倒是孤小瞧她了。”
虽然没有明说,可明眼人现在谁还看不出来?
能将于家这样的皇亲国戚抄家下狱,不留一丝情面,若不是奉了太子旨意,锦衣卫哪敢行事这么莽撞果断?
太子殿下这是上赶着给自己未过门的太子妃出气呢!
旁人看得清楚,于家心里更是跟明镜儿一样。
更何况对于于瑶来说,太子也算是她抄家灭族的仇人了,若能舍弃一切嫁给有如此血海深仇的人做妾,说她没有旁的心思,谁会信?
皇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下也有几分犹豫,“皇后,储君乃国之根基,于瑶若对太子有不臣之心,恐怕……”
他话音方落,皇后眼眶中盈满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气道:“她怎会有不臣之心?前几回进宫同臣妾请安的时候,她话里话外都惦念着太子,分明只有敬慕!”
“于文生自作孽不可活,可瑶儿一片痴心,实在让人可怜。”她抓住皇帝的衣袖,哀哀道,“臣妾妹妹是父亲母亲老来得女,自小便受尽万千宠爱,若是连她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臣妾也不活了,同妹妹一起到九泉之下见父亲母亲去!”
说罢又是咳嗽又是哭喘,一时没上来气儿,竟晕了过去。
太医冷汗连连,忙又簇拥上去,又是把脉又是施针,整个坤宁宫乱作一团。
萧恒知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皇兄,大梁向来讲究百善孝为先,孝就是顺,顺就是孝,可怜母后为长姐,为姨母的一片苦心,皇兄便应了吧,左不过就是宫中多一人吃饭罢了。”
萧明述冷笑一声,“既是添双筷子的事儿,那将人送去朝阳殿便是,她多出来吃食份例,东宫来出。”
萧恒知连连假咳了一番,苦笑道,“我知道皇兄大婚在即,不愿收揽这些麻烦事儿,臣弟即便有意相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否则别说一个人,三个五个收进昭阳殿,臣弟也是愿意的。”
萧明述睨他一眼,视线淡淡往下一扫,停在某一处,不咸不淡道:“怎得身子弱还影响了根本?”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皇后继续说,“述儿也好,恒知也好,将瑶儿纳进后院,也算让臣妾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