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将人送至门口,张公公终于沉不住气,回身行了一礼:“郡主快请留步,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自个儿回去就是。”
江晚茵立足于侯府大门内,堪堪停下了脚步,她的裙摆重重叠叠如花瓣般轻盈绢俏,簇拥在她脚边,极尽瑰丽怒放之意,趁着她唇边勾勒的清浅笑意,更显得她天人之姿。
“张公公客气。”她嗓音清凌温润,听着便让人倍生好感。
张公公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嗓音尖细道:“郡主稳重,陛下也就放心了。”
江晚茵心中轻嗤了一声,长长的睫羽轻垂,落在眼下晕染出两片青色的阴影,她不疾不徐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公公这是何意?”
张公公故作凝重,叹息了一声,“原本是不该说的,可郡主问了,奴才也没有隐瞒的道理。”
“昨日在坤宁宫,太子殿下和六殿下都在,几位主子本是话家常,可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闹了起来。”
“是么?”江晚茵不动声色,神色淡淡接了话,张公公无法,只得自顾自把这场戏演完。
“可不呢,奴才听着像是因为于家的事儿,于家大娘子到底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如今遭了这事儿,皇后娘娘能不糟心么?”
“娘娘说到伤心处,气急攻心,还晕过去两次,口中只说着挂念于家姑娘可怜。”
他看着江晚茵的脸色,硬是将昨日坤宁宫里事儿颠倒了黑白,“好在太子宽仁孝顺,便提到将于氏纳进东宫里,总归是血亲,也好宽慰皇后娘娘,让娘娘放心。”
江晚茵细细听着,便是一旁的影六和青月都变了脸色,反倒是江晚茵没有什么变化。
她心里只觉得可笑,硬是把唇角压下,又问了一遍:“于瑶?殿下要纳她进东宫?”
张公公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继续出言挑拨道:“是呢,不过到底是罪臣之女,也不能上来便给良媛、良娣的位份,太子殿下便说给个承徽之位,往后再慢慢的升。”
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这事儿定下,陛下心里总觉得不妥,觉得委屈了郡主,这不今日一早便叫奴才过来宣旨。”
“陛下说了,往后这东宫里,自然还是以您为尊的,这等小事儿,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在张公公期待的神色下,江晚茵眨了眨眼睛,骤然红了眼眶,幽幽叹了一声,伤感道:“我与于瑶本就不合,殿下明知道……”
她似乎察觉到这样说不妥,骤然截住了话头儿,指尖拂过眼角,垂眸道:“我知道了,有劳公公跑这一趟,替我再谢过陛下恩典。”
说罢朝青月看了一眼,青月再不愿,也只能按照自家姑娘的意思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递给张公公。
张公公达成目的十分舒心,加之得了赏赐,悄悄掂了掂手中荷包的重量,立刻眉开眼笑,连连行礼谢恩,又客套寒暄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果然将人送至门口,张公公终于沉不住气,回身行了一礼:“郡主快请留步,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自个儿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