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道了声“是”,犹豫了片刻,又试探着开口问,“殿下可要请张院正过来把把脉,刘院正平日里负责太后的饮食药方,恐怕这会儿不一定得闲。”
萧明述眼也未抬,只淡淡道,“不必,就找刘院正即可,他不得闲,你便等他得闲。”
王德海不解其意,但还是躬身领命去了。
偌大的大殿内,终于只剩下了太子一人,太阳的余晖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照射到屋内,纷纷扬扬的尘埃清晰可见。
萧明述的目光落在窗边木桌上的青白瓷瓶上,那儿正插着两三枝怒放的玉梨枝,想必就是江晚茵吩咐人摆进来的。
朵朵花瓣层层叠叠盛开着,给这冰冷的大殿内增添了一分格格不入的生机和灵动。
萧明述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桌案旁,指尖轻抚花枝,一点点往上,最终停留在玉梨花瓣上,触手的感觉是这样柔软易碎,就如同他的茵茵一样。
他指尖用力,将那朵花苞折了下来,没了根叶的托举,花瓣很快便收拢不住,散落开来,顺着他的掌心落在地上。
萧明述垂眸淡淡看着地上如雪似玉的梨花,轻声笑了笑。
太弱了,江晚茵可非这脆不堪折的花蕾,她身上的秘密和谜团,竟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上许多。
无妨,慢慢来就是,不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他都会一一的解开。
——
璇玑阁
江晚茵在珍满堂吃饱喝足后,还是照着上回的样子,先去远山茶坊要了雅间,再自个儿偷偷从后门出去,翻了一堵墙,戴上兜帽走了片刻,从一侧门进了兴盛当铺。
寒棋还是在当铺里跑堂,见了她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把手中的客人托给别的伙计,迎上来小声道:“少阁主!”
江晚茵自兜帽的暗影中抬起脸来冲他笑了笑,“雷先生呢?”
寒棋朝后院瞧了一眼,“在里面等着少主呢,快随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后院,将前堂的喧嚣嘈杂隔绝在外,耳边只能听到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和闲不下来的寒棋嘟嘟囔囔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儿。
“少主不知道,自从少主带着信物找来了之后,雷先生像是返老还童了似的,每顿饭都能多吃一碗,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容光焕发,连骂人都声音更大了。”
“不过也不止雷先生,自从璇玑阁六国中各个据点先后恢复,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着,等少主吩咐呢。”
他叽叽喳喳说了许久,最后喟叹了一声总结道,“唉,璇玑阁如今算是活过来了,我都不记得这儿多久未曾这样热闹过了。”
江晚茵笑盈盈听着他说这说那,也不打断,还时不时应和几句,直到他收了尾,才开口问起正事儿:
“上回让你们找的人,可有眉目了?”
寒棋闻言,收了脸上嬉笑的神色,得意道,“那自然是找着了,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们璇玑阁找不到的人,不夸张的说,就算少主您要找的人过身了,他就是化成灰埋在地下,我们也能找到她的棺椁。”
王德海道了声“是”,犹豫了片刻,又试探着开口问,“殿下可要请张院正过来把把脉,刘院正平日里负责太后的饮食药方,恐怕这会儿不一定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