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算完,这个村子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秋荷并未逃命而去,她如鬼魅般在村子中挨家挨户的穿梭着,一夜之间,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婴孩,她将整个村子中的所有人都毒死在家中。
她放了一把大火,看着从小生长的村子付之一炬,随后只身一人离开了并州。
这桩惊天惨案一共死了全村九十七口人,震惊朝野,也更加坐实了她妖女的身份。
并州知府的奏折八百里加急上奏了朝廷,很快带着她画像的通缉令便下发到大梁各郡各州,秋荷躲藏了十数年,也因为一身制毒的本事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直到有一日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她决定给自己找一块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几经勘察,她发现了这水下洞穴。
她将自己毕生研制的毒物皆带入墓中,等着后世有一有缘人,也许会发现她的骸骨,和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壁画到此结束。
江晚茵看着最后一个字符,心中情愫五味杂陈,半晌也没能说出话儿来。
若说她癫狂,却是那些刁民在她百般忍让后,还要害她恩师,辱她名声,要她性命,实在欺人太甚;
可若说她可怜,她要了全村九十七口人的性命,便是牙牙学语的无辜稚子她也没有放过。
这世间有许多事,本就是说不清楚的,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见她沉思,萧明述将火折子的光亮从墙壁上移开,嗓音平冷,轻描淡写道:“善恶之间本就没有分界,唯灾祸时最见人心,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何需为此烦扰?”
他上前走了两步,将棺椁旁的烛台点燃,那烛台的蜡芯已经干涸,好在燃了几次,还是颤巍巍亮了起来。
江晚茵幽幽叹了一声,“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石棺跟前,有了烛火照明,两人的行动便方便了许多,江晚茵照着原书中记录的位置,在一角落中找到了一个木盒,里面有三个瓷瓶,正是来日让萧明述中毒至深,性情大变的“极乐散”。
拿到日思夜想的东西还不算,她又将不大的墓室细细搜寻了一遍,将遗留下来还未损毁的东西都收拢好,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对着石棺拜了两拜,口中念念有词,诚恳道:“多谢秋荷前辈,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你立个衣冠冢,年年供奉,必不让你在地下少了吃穿用度。”
萧明述闻言瞥她,似笑非笑,“怎么,便是这东西?往后莫非能将孤毒死不成?”
江晚茵神在在看了他一眼,“若今日不来这一趟,来日落在旁人手里,可就难讲了。”
萧明述轻嗤了一声,但见她满心欢喜的模样,唇边也轻轻勾起了几分笑意。
江晚茵此行目的达到,也不欲多留,免得扰了前辈安眠,徒生出别的事端,便将搜罗来的东西收拾好,拉了他的大袖要往外走:“殿下,我们原路返回吧。见者有份,等出了墓穴,我们可将东西分一分。”
萧明述闻言却站着未动,挑眉瞧了墓室正中央的石棺一眼,“既来了,何不把棺材一并打开看看?”
这并不算完,这个村子的报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