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眨了眨眼睛,瞅了一眼秋荷尸身上光泽亮丽的绸缎衣裳,“这位前辈瞧着便十分在意容貌,连过世后都要保证尸身不腐,想必不会让自己成为墓穴机关的一部分。”
秋荷显然是做了些准备,才坦然赴死。
她不仅梳洗装扮过,从发间朱钗配饰到脚上的蜀锦玉鞋,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甚至还专程想了法子让自己死后数十年都保持年轻时的容貌。
这样爱惜容颜之人,必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涂抹制毒之物,来脏污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推测也有几分道理,况且两人既然已经开棺,便不可能只看一眼便离开。
萧明述略一犹豫,还是缓缓松开手,从一旁取了个空的烛台递给她,示意她用这个将书勾出来,嗓音清冽道,“小心为上。”
到底是掀人家棺材,戒备些也是正常的。
江晚茵接过那支细长的铜制烛台,用凸起的边缘卡住书籍,希望能将它自上而下推出来,这样既拿到了《毒经》,也不会破坏秋荷安眠的造型。
可惜她努力了数次,那本书仍旧纹丝不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久远,所以与秋荷身上的绸缎衣裳有些粘连。
现如今便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先将秋荷的手挪开,再把书籍拿出来。
江晚茵一边口中小声念着“得罪了得罪了,回头上香定为前辈多烧些纸……”,一边用烛台顶住秋荷的手,将她轻轻挪了开。
她心惊胆战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可却控制不住脑中自动生成的画面,那些未穿越前看过的恐怖片画面,这会儿百无巨细的在脑海中重映,让她精神紧绷到呼吸都急促起来。
偏偏这个是时候,身后的萧明述带着几分兴致的嗓音传来,“嗯?睁开眼了。”
江晚茵浑身一震,头皮发麻的往上瞥了一眼,差点吓得当场猝死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那具尸体竟骤然睁开了眼睛,其中黑漆漆的瞳仁不带丝毫光彩,正冷冰冰地注视着两人。
“她,她……”
江晚茵一句国粹梗在喉间,瞬时出了一身冷汗,手指一松,烛台叮叮当当滚落下去,落在了地面上。
她踉跄了一步,被萧明述自身后扶住纤细腰身,耳边听他轻笑道:“怕什么,她还能起来追你不成?”
“殿下快别说了!”江晚茵寒毛倒立,抬手捂住他那张开过光的嘴。
温热的掌心覆在唇上,萧明述怔了怔,也收了故意吓唬她的心思,抬手握住她的手,垂眸在她细软的掌心上亲了亲,这才拿了下来。
他目光冷淡的看着棺椁内双目圆睁的尸身,不紧不慢道,“罢了,孤帮你取出来就是。”
萧明述垂下眼来,将腰间的软剑出鞘,锋利的剑光闪过,剑意争鸣。
“嘶”——
随着一声纸张撕裂的声响,江晚茵再抬眸望去时,正瞧见这祖宗一剑刺入《毒经》,将整本书都贯穿了,随后手腕微扬,书册便随着软剑被挑了起来,落到她的眼前。
他容颜冷峻,墨瞳低垂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他和秋荷谁更吓人些。
江晚茵眨了眨眼睛,瞅了一眼秋荷尸身上光泽亮丽的绸缎衣裳,“这位前辈瞧着便十分在意容貌,连过世后都要保证尸身不腐,想必不会让自己成为墓穴机关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