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身散发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月光在钢铁上的凝结,寒气逼人,江晚茵长睫微微颤动了两下,几乎没有犹豫,朝自己手腕划过。
一阵刺痛之后,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现。
赤泉给我饮,员丘足我粮。
三匙,江晚茵低垂着眼帘,将自己的鲜血混入汤药中,将蚀骨散的解药尽数配齐了。
“殿下,起来喝药了。”她轻声唤着,推了推萧明述的肩膀。
可睡梦中的人丝毫没有声息,只是沉沉躺在榻上。
药虽配好了,可如何让太子好好喝下去,也是个技术活。
这药这样珍贵,是一滴也浪费不得的,否则再重新熬药,她还得重新放血,这样几回下来,萧明述好了,她不得贫血了?
江晚茵唉声叹气地看了萧明述一会儿,抬起手指戳了戳他高挺的鼻梁,如轻轻的叹息般低声开口道,“殿下,这是我帮你喝药,可不是趁人之危。”
说罢她端过那碗药,低头含了一口,复而印上太子苍白的薄唇,柔软的舌尖撬开了对方的唇舌。
苦涩的药味儿混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腥味儿,混在两人味蕾中,沉睡中的萧明述似乎察觉到不适,微微蹙起了眉。
她不由得想起上回自己在闹市被于瑶纵马伤着之后,她懒得吃药,被萧明述抓了个正着。
那会儿他还开口威胁,说再不喝药,便要亲自喂她,怎么这次倒被她抢了先呢?
江晚茵撤开身子,拿了手帕细细擦去他唇边溢出的几滴汤药,这药味儿浓重的刺鼻,她方才不慎吞了一口下去,苦的口中胃里都有几分灼烧。
她看着碗中还剩下大半的黝黑汤药,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将药重新端到嘴边,像刚才一样,又含住一口。
这样一口一口喂了许久,汤药才终于见了底,江晚茵将药碗放到一旁,垂眸看着他因沾染了汤药而水润了几分的唇,神使鬼差地轻俯下身,将自己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
“阿述,快点好起来吧。”满室的苦涩药香中,她听见自己似是喟叹似是恳求的声音,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跃动的烛光为其拢上一层暖光。
喝过药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太子便发了热,也不知是不是解毒所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不论如何,明日的早朝是一定赶不回去了,江巡风和孟琢担心朝堂之上会有猜测和异动,便只能先行回去,控制局面,以防有心之人趁此机会搅混水。
江晚茵守了大半夜,直到后半夜太子退了烧,她又重新用银针取血验毒。
这次萧明述的血滴入碗中,虽溶解之后仍有发青的迹象,但颜色已经比上回验时淡了许多,看着更接近淡绿色。
江晚茵着实松了口气,这说明秋荷的《毒经》上记载的解毒配方并非骗人,只要再照着方子喝上三副药,便能把余毒尽除了。
她知道江巡风和孟琢也记挂此事,便出了营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影三,劳烦他派个人去跟他们说一声,也好叫他们放下心来。
影三听后亦是欣喜万分,即刻应了声是便去安排人传递消息,并去准备车马轿辇,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宫。
等江晚茵安排妥当再回营帐中时,却见榻上之人已经睁开了眼眸。
锋利的刀身散发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月光在钢铁上的凝结,寒气逼人,江晚茵长睫微微颤动了两下,几乎没有犹豫,朝自己手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