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要跃出胸腔,她勉强维持着若无其事的神色,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自然是蚀骨散的解药。”江晚茵的声音柔和,似乎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她的目光清澈,如同秋水般波光潋滟,“殿下昨日昏迷,还是我喂你喝了两回,难不成我还能在药里下什么东西害你吗?”
萧明述的目光如同深潭,定定看了她片刻,重新端起那盏药送到唇边,两口喝了下去。
一碗药见了底,江晚茵才松了口气,暗暗腹诽这祖宗是真难伺候,手上还是尽职尽责地将那碗甜汤递给他,“殿下喝点这个,压压药味儿。”
萧明述接过瓷盏,并未急着喝,他不像江晚茵一样怕苦,这会儿残留在唇齿间的药味儿虽浓厚,却并非难以忍受。
他并不精通配药,无法通过食用而分辨解药方子中的所有药材。
可别的或许辨不出,那股子腥甜的味道,他却熟悉极了。
萧明述的神情明显僵了僵,抬眸嗓音清凛道,“你那日从墓中带出来的《毒经》呢?拿来给孤瞧瞧。”
他这样穷追不舍,江晚茵也有几分恼怒,自己为了配这副解药还要偷偷摸摸的割腕取血,他倒好,在这里疑神疑鬼,还要查方子。
真真是狗咬吕洞宾!
她的神色也冷淡下来,轻哼了一声,垂眸道:
“我若想毒死你,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法子,还用的着在这解药里加东西?”
她越说越气,甚至没由来的升起一点委屈,小声嘀咕,“既然殿下不信,别喝就是了,就该让那蚀骨散把你毒死。”
说罢,她抬手要去抢他手中那碗甜汤,怒气冲冲道,“这甜汤是我拿砒霜熬得,殿下也别喝了,免得被我给毒死了!”
“那药孤不是已经喝了么?”萧明述失笑,扬了手护住那碗汤,一只手微微将碗举高了些,一只手拦住她纤细的腰身,笑道,“孤并非疑你,只是……”
他话音未落,余光却骤然瞧见江晚茵手腕上的纱布似乎与上午时缠的不太相同,像是被打开过。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明白了什么,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江晚茵倒没发现自己自然暴露了什么,还有几分恼怒地去抢那碗甜汤,她的指尖碰到汤盏,却见萧明述指尖一松,那瓷碗应声碎了一地。
带着清甜气味儿的甜汤溅到两人的鞋面上,江晚茵愣了愣,眼尾微微红了,只觉得自己的心意也像是地上摔碎的瓷器一样,被这狗男人践踏了。
她嫣红的唇动了动,到底也没说出话来,轻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手臂,“谁让你取血的?”
他嗓音阴戾,握着她的手臂的手指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却在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时,猛然卸了力。
江晚茵一怔,回眸看到萧明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间,便知道这回太子不是在诈她,而是真的发现了这解药的真相。
方才事出紧急,她取血后只是草草包扎了几下,想着反正是掩在大袖中的,寻常时候根本看不见。
谁知道两人会突然起了争执,这才暴露了出来。
思绪繁杂,江晚茵索性也不再隐瞒,猛地用了力,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
江晚茵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要跃出胸腔,她勉强维持着若无其事的神色,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