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知气得发抖,一回了昭阳殿便大发雷霆,连着摔砸了好些东西才平息了怒火,兀自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趁着宫人们收拾的空挡,小庄子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奉茶,“殿下,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儿?”
萧恒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冷哼一声道,“还能如何?不过是替太子主持一回早朝,一个个儿的都敢给我脸色看!”
小庄子心里咯噔一声,斟酌着言辞劝慰道,“殿下消消气,慢慢来就是,好歹还有左相大人帮着您呢。”
“我倒想慢慢来,问题是太子可不会给我这个时间。”萧恒知闭眼揉了揉额角,“还是说你有法子让太子的病慢些好么?”
“奴,奴才不敢。”小庄子脊背上冒出些冷汗来,颤巍巍地开口,不敢多答。
“说到左相我就来气,说什么谨慎行事,我看他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才会这么畏手畏脚,天大的好机会放在眼前,谨慎什么?犹豫什么?”
这话儿六殿下能说,却不是小庄子能随意附和的,他吓得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大半,努力掩盖着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腰身也越弯越低。
萧恒知冷冷瞧了他一眼,轻嗤道,“说什么了便吓成这样,没有的东西,退下吧。”
小庄子如获大赦,可还没走到门口,便又听到萧恒知道,“给我准备轿撵,我得去和父皇说说这事儿。”
在他好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之下,这桩引得民心动荡的粮仓爆炸案成功让皇帝心情差到了极点。
尤其是萧恒知将二皇子萧子承是幕后主谋的事情全盘托出之后,皇帝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当即便下令让萧子承闭宫自省,等候发落。
连辛妃闻讯赶来啼哭求情,都没让她进殿。
萧恒知为此得意洋洋,心道幸亏没听左相那老糊涂的主意,否则哪能让萧子承栽这么大个跟头?
只是他却不知,在他告退后,皇帝一人独坐在龙椅上,沉思了许久,连张公公进来送茶点都没能察觉。
“陛下,陛下?”
皇帝回过神来,蹙眉看着他。
张公公小心翼翼问,“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陛下您今日,还是去丽嫔娘娘的翊坤宫吗?”
皇帝有几分疲累的捏了捏眉心。
皇后年老色衰又固执己见;皇贵妃丧女,整日郁郁寡欢,辛妃就更别提了,定然要为了萧子承的事儿哭诉抱怨,他一个也不想见。
想来想去,也只有丽嫔娇艳柔媚,又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让他总算有个安静去处。
皇帝长叹一声,沉着脸色道,“摆驾翊坤宫吧。”
仪仗在轿撵前头稳稳地引着路,翊坤宫离得不远,不多时便到了院墙外头。
还未接近宫殿大门,便觉得有一股幽然的花香气扑鼻而来,隐隐还能听到里头有筝声,听着像是在弹《高山流水》。
皇帝不由自主地舒展了眉宇,耐着性子在外头听了一阵儿,才眯了眯眼睛,缓和了嗓音道,“进去吧。”
萧恒知气得发抖,一回了昭阳殿便大发雷霆,连着摔砸了好些东西才平息了怒火,兀自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