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瞧着皇后这么些年真是白活了,搅和的皇帝后宫不合,子嗣凋零便罢了,如今还三番两次地想将手伸到你的东宫里来?不成!哀家今日,便亲自去问问她安的什么心!”
见太后起身要走,萧明述才起身阻拦,温声将人劝着重新坐回软塌上,将茶盏重新奉到太后跟前,才沉声道,“皇祖母息怒,这事儿到此便罢了吧,能让母后心里舒坦些也好,孙儿往后自己小心些就是。”
太后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悲戚,眼泪撑不住落了下来,握住萧明述的手,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孝顺,对先帝,对哀家,对你父皇母后都处处尽心,可也不能为此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你一连病了几日,如今要不是哀家逼问,你还是不可能说出缘由,好孩子,你这不是要挖哀家的心么?”
萧明述垂眸,低声道,“让皇祖母忧心了。”
太后越发觉得萧明述坚韧隐忍,为人聪慧又识大体,不由得更加心疼,她细细回忆着这件事,忽地发觉似有不对,半晌神色也冷了下来,
“哀家还奇怪,往日皇后虽与你不亲近,面上却总能过得去,怎得这些时日处处针对,这样急吼吼地往你身边安人。”
萧明述眼底闪过微不可查地笑意,面上却丝毫不显,轻声问,“皇祖母何意?”
太后苍老浑浊的眼底厉色一闪而过,“皇后这是嫌你挡了其他人的路了。”
萧明述闻言,故意露出几分惊讶之色,“皇祖母的意思是,恒知他……也有夺嫡的心思了么?”
太后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声,“这世上,哪有皇子不想当皇帝?为了这皇位,为了权利,便是亲兄弟间亦可刀刃相向。”
“好,哀家竟是瞎了眼,差点让她们母子给蒙蔽了过去。”
太后心中有了数,自然也不会再袖手旁观,又拉着萧明述絮叨了半日家常才算完。
宫里的各方势力讲究一个平衡,太后虽久居深宫,但并非完全不问世事,甚至与前朝相连,势力不容小觑。
如今皇后想着方法非要恶心他,那他自然也不会让皇后的日子过得舒坦。
斗吧,日子且长着呢。
送走了太后,萧明述今日总算松快了下来,沐浴之后周身的疲惫也减轻了几分,这才换了寝衣,在书案边看会儿杂书。
万籁俱寂之间,叩窗声又响起,随即寝殿内的宫人鱼贯而出,影三的身影显现,将今日发生在永安侯府的事儿一一描述了一遍。
萧明述闲散地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手中拿了一串翠绿的翡翠佛珠,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说。
当听到影三说“晦气”、“克死母亲”这几句时,萧明猝然掀起眉眼,黑眸中森气寒气尽显,似笑非笑地问,“江怀仁是这么说的?”
影三后背起了一层薄汗,“禀殿下,是侯爷原话。”
寝殿内沉寂了片刻,萧明述轻嗤了一声,淡淡道:
“孤治了那几人的罪,本想借此敲打敲打永安侯,怎得倒帮了倒忙了。”
他微微蹙了眉,随意挥了挥手,“明日让御史台奏本参他。”
“哀家瞧着皇后这么些年真是白活了,搅和的皇帝后宫不合,子嗣凋零便罢了,如今还三番两次地想将手伸到你的东宫里来?不成!哀家今日,便亲自去问问她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