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应了一声,很快准备了梳洗用的水盆等物进来,见郡主裹在被子里怔怔坐在床上,才笑着过来打湿了帕子让她擦手,“今日殿下上朝时,便让小厨房蒸上了枣泥馒头,郡主这会儿醒了正好尝尝。”
江晚茵“嗯”了两声,眼皮还有些发沉,打了个哈欠才悄声问,“你们都知道我在这儿?”
红娟又抿唇笑了笑,“哪能呢,只咱们几个奴才知道。”
江晚茵松了口气,坐到铜镜前,看着红娟为她挽发,隐约瞧见自己脖颈上有两处暗红色,如同初冬的腊梅在雪中盛放,尤为显眼。
紧跟着一些荒唐的画面重新闪过脑海。
她耳侧一红,忙拢了拢衣领,将那两处红痕遮住。
红娟伺候她洗漱过后,便退下去看小厨房的枣泥糕出锅了没,江晚茵在妆屉子里挑挑拣拣,想着今日涂个什么颜色的口脂好,转而又觉得太麻烦,待会儿用饭喝茶都吃进嘴里去,一股子甜腻味儿,还是不涂的好。
她卷出舌尖舔了舔本就嫣红的薄唇,将口脂盒子又放了回去,敛了眉眼半躺在软榻上,执了柄白玉骨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
过了会儿又见四下无人,试探着低声唤了一句:
“影六?”
几息之后,耳边一阵风声,影六的声音响起来,“郡主。”
江晚茵掀开眼看他,“你可有法子不惊动旁人,再带我从宫里出去?”
“属下一个人可以,带上郡主恐怕不能,”影六老老实实回答,随后又道,“殿下一早吩咐江大人派个轿子过来,若路上有人问起,只说是您得宫里召见,晚些时候郡主坐了轿子出宫就是。”
还是太子法子多,她倒是白担心了,江晚茵点点头,又听影六道,“今日早朝,御史台状告侯爷数条罪过,殿下罚了侯爷闭门思过,罚俸一年。”
江晚茵微微阖着眼睛,轻嗤了一声,“那真是活该。”
影六顿了顿,“侯爷回头恐还得让您跟殿下求情。”
江晚茵勾了勾唇角,平静道,“那更是做梦。”
两人正说着,外头又响起嘈杂之声,影六默然行了个礼,闪身消失在殿中。
须臾,殿门口的珠帘被撩动,太子英俊的身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他今日褪了朝服,一件通体雪色的狐皮大氅直到脚踝,里头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团云纹常服,脚上踏着玄色暗纹长靴,墨黑长发玉冠高束,缀了一块琉璃青玉发饰,跟着发尾垂在腰侧,果真又是天人之资。
两人的目光撞上,江晚茵才动作迟缓地从软榻上坐直,也没下来,敷衍的动了动便当行了礼。
“殿下替我出气回来了?”
萧明述长眉微挑,也没计较这些,解了大氅扔在一边的椅子上,“听影六说了?”
江晚茵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侯府本就入不敷出,罚俸一年,可得把父亲心疼坏了。”
萧明述侧眸睨她一眼,嗓音清淡,“孤与你大婚之前,永安侯不可重罚,来日你出阁时,还需要他送嫁。”
红娟应了一声,很快准备了梳洗用的水盆等物进来,见郡主裹在被子里怔怔坐在床上,才笑着过来打湿了帕子让她擦手,“今日殿下上朝时,便让小厨房蒸上了枣泥馒头,郡主这会儿醒了正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