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脸色铁青,“你是说朕与丽妃的龙胎保不住了?”
他的嗓音沉郁,说话间虽没有了方才的暴跳如雷,可若细看便会发现,皇帝眼角的皱纹都在细细颤动,显然是真的动了杀心。
太医自然不敢回话,以头抢地颤颤巍巍没有出声,整个内殿除了躺在床榻上的丽嫔呼吸起伏声沉重,愣是再没有半点声音,落针可闻。
几息之后,皇帝悠然笑了笑,森寒的目光中藏着杀意道,“一群废物,连方子都写不出来,看来朕的太医院也确实该换些新人伺候了。”
既然要换新人,那太医院这些旧人的下场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皇帝挥了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便要将跪在地上的太医拖走处置,在一片哀嚎求饶声中,一道嗓音高高扬起,凄厉道,“陛下,臣有一计!臣有一计!”
“放开他。”
侍卫应声松手,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人正是从前与江晚茵有过几次医术探讨的张院正,他膝行至前,匍匐在地道,“微臣曾亲眼见过永乐郡主使出五行针法救治了长公主之子,若是,若是请郡主过来,丽妃娘娘的龙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皇帝静静垂眸看着张院正,凌厉的眸色如同天穹尽处的黑洞,半晌才缓缓道,“好,朕正好要找她问问清楚,来人,去将永乐郡主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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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如何乱成一团,此刻的江晚茵尚不得知,她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见千鲤池中的锦鲤个个长尾艳丽,还驻足看了一阵,红娟见她兴致好,还去内务府要了许多鱼食来。
只是这鱼没喂两口,便有一队御林军围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在其中。
领头的是个没见过的侍卫长,对着二人微微抱拳行了一礼,才道:“见过郡主,还请郡主跟我们走上一趟。”
江晚茵一愣,蹙眉道,“你们是何人?”
那侍卫长笑了笑,“属下等是陛下身边的御林军,陛下有些事儿想当面问一问郡主。”
红娟闻言变了脸色,挡在江晚茵身前,“郡主是太子殿下未过门的正妻,怎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跟着你们走?就算要去,也得先容我知会殿下一声。”
她话音方落,御花园中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侍卫长收敛起笑意,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道,“御林军先斩后奏,只奉皇命,陛下传召,莫说郡主,便是太子殿下,也得立刻走这一趟。”
说罢,他也并不再理会红娟,只看向江晚茵,“郡主,还请莫让我等为难。”
皇帝一向礼待永安侯府,今日如此疾言厉色,想必是出了什么差错。
江晚茵心中渐沉,脑海中蓦然想起方才芙儿手中的藕粉坛子,她呼吸一滞,抬眼沉声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丽妃娘娘出了什么岔子?”
那侍卫长也不欲与郡主结仇,只微微点头,低声道,“丽妃娘娘误食红花,只怕龙胎不保,上午与娘娘碰过面的只有您,陛下问一问也是正常的。”
江晚茵一怔,心中焦急,凝了凝神道,“既如此,快些回去吧。”
她挂念夏思的状况,转身便往翊坤宫的方向去,红娟心知大事不妙,心脏砰砰直跳,只想先行退下,好去跟太子殿下报个信儿,可没走两步,便被御林军拦住。
那侍卫长冷笑,“红娟姑娘也请一起来吧。”
皇帝闻言,脸色铁青,“你是说朕与丽妃的龙胎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