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帝的脸色不太好,张公公忙不迭的又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多年夫妻,六殿下也是同太子殿下一样尊贵的嫡皇子,千娇百宠长大的,若是事事都能妥帖,那才奇了怪了。”
这番话,话中有话,但也正说中了皇帝的心中所想。
毕竟同萧明述一样,萧恒知也是皇后嫡子,若是在朝野当中不想让太子一人独大,除了萧恒知,皇帝竟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抗衡的人。
皇帝多疑,这会儿见皇后与萧恒知节节败落,忍不住又犹疑起来,这其中是否有太子的手笔,可想了又想,也没能找到什么破绽,只好暂且作罢。
“罢了,恒知这回虽做错了,但到底也是朕的儿子。”
皇帝摆了摆手,张公公拿着手中的圣旨,轻声试探,“陛下,那这圣旨……”
“烧了吧,不必去传旨了。”
只有两虎相争,他才能稳坐皇位。
。.
翊坤宫
夏思斜斜倚在榻上,忍了半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低声道,“是我大意了,没成想皇后竟如此心急,便是连一天也等不得了。”
说罢,她握住江晚茵的手,“今日多亏了你,否则真该着了她的道了,郡主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中,来日必将报答。”
江晚茵轻叹了一声,微微摇头,她将夏思的手放回锦被中,将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轻声道,“你不必说这些,经此一闹,你的胎象也不如从前安稳了,从今日起,万事都要小心。”
夏思闻言眼中带了几分认真,郑重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夏思精神仍旧不济,说了几句话便又有些恹恹的,江晚茵心中也记挂着红娟的伤势,便起身告辞。
丽妃行动不便,便让身边的大宫女一路将其送出翊坤宫大门,这才算完。
须臾,甬道上终于只剩下了江晚茵一人,她轻轻垂眸,看着自己素白莹润的指甲,在日落西山的光线下,透明的有几分发白。
一阵急促的春风拂过,卷起满地堆积的落叶,紧接着便有浓厚的云朵遮挡住太阳最后的光线,整个天空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变得灰扑扑的,毫无生气。
远远瞧着,这皇宫中一座座层叠的宫殿,如同吃人的怪物般,在阴影中林立。
远处传来一声惊雷,江晚茵不由得有一阵胆寒,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转过甬道,却见一人长身玉立站在几步开外,玄衣黑靴,手中撑着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将油纸伞轻轻往上掀了掀,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他并未动身,只站在原地,等着她一步步接近,朦胧细雨中,他与身后景象几乎融为一体,似一幅水墨画般,英俊的不真实。
江晚茵却只觉得心底发凉,她迎面走了过去,萧明述将手中的纸伞朝她偏了偏,挡住了正纷纷扬扬落下来的细密春雨。
“可伤着哪了?”他温声问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低沉动听。
那双漆黑冷眸中难得露出些温柔和关切之意,着实不容易,只是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江晚茵摇了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道,“殿下真是好谋算。”
眼见皇帝的脸色不太好,张公公忙不迭的又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多年夫妻,六殿下也是同太子殿下一样尊贵的嫡皇子,千娇百宠长大的,若是事事都能妥帖,那才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