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算是说在了江怀仁的心坎上,他心里本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迫于太子的权势,才不得不低头。
听秦云霜这么一言,他果真立刻动摇起来,满意道,“你这话说的不错,晚茵便是被我宠坏了,如今行事才会这么不知轻重。”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有最后几分犹豫,“可凡事不能不考虑万一,万一她真闹起来——”
秦云霜垂眸掩饰住眸底的冷笑,轻声道,“大姑娘真要闹起来,也得有依据才行,总不能凭借几句话,便要将永安侯府翻了天吧?”
江怀仁一愣,却立刻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他一把按住秦云霜的手,回头望去,低声问,“白絮陪嫁的嫁妆单子,可还能找得着?”
秦云霜抿唇笑了笑,“这么些年过去了,哪还能找得着呢?许是哪次翻新园子的时候给遗失了。”
江怀仁闻言,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的阴霾之色也一扫而空,露出几分欣喜之意。
他险些高兴地笑出声来,却又觉得不妥当,轻咳了一声,才冠冕堂皇道,“既如此,你算着给她些就是,手里也留下一两处有收益的,当然,明面上别让人看出不妥来。”
秦云霜乖觉道,“是,一切都听夫君的安排。”
江怀仁端起青瓷盏,悠哉悠哉呷了口茶,才笑着开口,“当年白絮带来的嫁妆丰厚,如今便是给晚茵带走一半,也算是十分丰厚了。”
“更何况老太太打小便疼她,如今她出嫁,老太太必得出手打点嫁妆,这样算来已经是很可观了,凑个十里红妆都是有可能的。”
秦云霜轻声应了声“是”,跟着笑道,“能与东宫结亲,是天大的喜事,自然得让大姑娘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他们两人在这里商量了一通,便自觉将江晚吟嫁妆的事儿料理好了,殊不知这纯纯是他们白日做梦罢了。
——
江晚茵这会儿自是不知道他们有这番倒人胃口的算计,她从东宫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今日经历了这么些糟心事儿,她已经身心俱疲了。
再者影六也跟在身边,她也不好再做旁的事儿,便直接回了梨棠院,打发影六去休息了。
她在青月伺候下沐浴更衣,正坐在软榻上喘了口气,便见陈嬷嬷神色匆匆进来,将门窗都关好后,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低声道,“姑娘,兴盛当铺的消息。”
江晚茵闻言又打起了几分精神,接过信在烛火下过目,细细看着上面的内容,雷先生的笔迹跃然其上。
信中内容简短,只说同样追查兰姑姑的那股势力这几日已经消失殆尽,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安排江晚茵与兰姑姑见上一面,把当年的事儿都聊清楚了,再做打算。
江晚茵读后唇角微勾,如今大婚在即,从永安侯府嫁出去之前,她得好好跟秦云霜母女算算这笔账。
她将信纸的一角凑近烛火,看着它渐渐被淡色的火焰包裹,慢慢燃烧着化为灰烬,眼底一片清明之色。
这些话算是说在了江怀仁的心坎上,他心里本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迫于太子的权势,才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