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姑点头,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我深知夫人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可侯爷并非君子,秦云霜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实在不得不防啊!”
“夫人视我为心腹,对我从不设防,我便趁着夫人不备,将嫁这妆单子偷了出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悄悄复制了一份,将假的单子放回妆屉子,真的放在了身上,以免哪天真有了争执,不至于一点后手都没留。”
她说罢,深深叹了一声,“后来夫人又有了身孕,秦云霜也一直没能生出个儿子,侯爷也渐渐对夫人更上心了些,没成想夫人生产时如此凶险,方一诞下姑娘,便撒手人寰了。”
江晚茵听闻了这些前因后果,心中也有些难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温声抚慰了兰姑姑几句。
兰姑姑道,“夫人身子骨一向强健,前头生两位哥儿的时候,都十分顺畅,可偏偏到了姑娘这儿艰辛无比,明明姑娘胎里也没养的多大,可生起来就是百般的不顺利,直到夫人临盆前夕,还找了产婆顺了许久的胎位,可不知怎的就……”
江晚茵怔了一瞬,低声问,“你是怀疑有人做过手脚?”
兰姑姑犹豫着点了点头,“许是在夫人的吃食中,也许是那日的接生或催产的婆子有问题,夫人难产的突然,即便身死也该好好查查缘由,若非秦云霜心里有鬼,为何这样急匆匆地将所有参与的人都打发了?实在是可疑极了。”
江晚茵闻言点头,郑重道,“我都记下了,这件事我定会查清楚,好让母亲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这些旧事都说完,她才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嫁妆单子上,这一看不要紧,竟结结实实让她吃了一惊。
白絮陪嫁的良田铺子自不必说,单单是现银,就有整整一百万两,金银首饰、古董器具多不胜数,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这巨额的财富摆在眼前,偏偏主人又是个菩萨般心慈手软的,也难怪秦云霜眼馋,动了歪心思。
若按照原书的情节,江晚茵为了嫁给宋景安委曲求全,别说母亲的嫁妆,便是正儿八经的三媒六聘都是没有的,那这些东西的去路可想而知,定让秦云霜尽数贴补给江楹兰了。
难怪原书中,后期的宋景安又是招兵买马,又是囤粮冶铁,敢情钱都是从这儿出的。
江晚茵心里觉得嘲讽,曲起修长的手指将宣纸叠好放在怀中,“姑姑,我有一事不明,母亲娘家是出身何处,为何竟从没有人提起过?”
兰姑姑苍老布满褶皱的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才慢慢开口道,“自然是不能提的,姑娘的外祖,乃是江南白家,姑娘可听说过?”
白家?
自从穿越到这地方来,她为了不暴露身份被当做什么妖物处理了,闲来无事时便翻阅了许多史书游记,将基础知识恶补了一番。
若不说些特别晦涩小众的家族,她大抵都知道一些。
江南秦淮一带,本就是名门望族迭出的地方,正史野史上记录的都十分详细,可江晚茵蹙眉思忖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记忆中找到关于白家一星半点的消息。
兰姑姑点头,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我深知夫人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可侯爷并非君子,秦云霜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实在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