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应了声是,指了两个信得过的仆从当即去问,不过须臾,两人便匆匆回来了。
江晚茵瞧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方永,“说说。”
一仆从道,“禀大姑娘,奴才到厨房问过了,他们说方永是去过老太太院里后,才出门采买的。”
另一仆从脸色僵了僵,“禀大姑娘,奴才是问过老太太身边的盛嬷嬷,盛嬷嬷说老太太近些时日胃口不好,已经停了大厨房的药膳,一应吃食都是院子里的小厨房自个儿做的。”
他顿了顿,“盛嬷嬷说了,方永近些时日都是没去过的。”
如此一来,谁在说谎话已经一目了然,方永满口谎言不说,其下管着的这些奴才也是是非不分,一味地袒护包庇,实在可恶至极。
堂前一众人都看向主位,等着她的发落,江晚茵却也不急,闲闲呷了口茶水,才淡声道,“厨房里采买的差事是忙了些,你做不来,换旁人去做就是。”
方永一听,脑中嗡的一声,当即扬了眉毛,失态道,“我怎么做不来?这府中这么些年采买一事都是我亲自办的什么时候出过一点差错?大姑娘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能一把火就把底下的人烧死吧?”
“大姑娘急着把我裁撤了,可是要换上自己人?”
江晚茵垂眸看着他,含笑问,“我为何要换上自己人?”
自然是因为采买油水多,能从中捞不少好处。
可这话要是说出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方永一噎,这话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憋着一口气跪在原地,粗声粗气道,“反正大姑娘心里清楚。”
江晚茵应了一声,“你说这话倒提醒我了,这样,我也不急着派人过去,先将过去的帐查清楚了再说吧。”
她侧头吩咐,“张嬷嬷,你带着几个人去查,若是有人拒不配合,就报官去查。”
“咱们查不清,就让官府来查就是了,左右还能落得清闲。”
张嬷嬷脸色肃正得跟地府里的判官似的,带着人便要往厨房里去,路过方永时居高临下,冷声道,“随我来吧,若是有地方对不上,还得请教你呢。”
说到查账,方永脸色更是灰败,再没有刚进来时的神气模样,垂头丧气跟着张嬷嬷走了。
看过这样一出好戏,堂中众人心中非但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反而忐忑起来,生怕下一个被杀鸡儆猴的人就是自己。
毕竟手中若是握着哪怕一丁点的权利,谁又能忍住不捞上些好处,不过是多或者少的区别罢了。
众人互相使着眼色,却没人敢开口,只静静等着江晚茵接下来的吩咐。
江晚茵却似乎没有继续清算的意思,只恢复了那副明艳温和的模样,笑道,“你们不必紧张,如今我已经大致能将你们的名字与面孔、差事对上号来,不过这却也是不够的,既然以后我要担起家中掌事的重任,自得还与你们多熟悉熟悉。”
听她说完,下头众人反应皆有不同,江晚茵倒也没在意,略微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下去便写一份个人的生平境况给我,包括出身,初入府时当的什么职,到如今有过什么调动,受过什么赏罚,都一一列出来。”
“若有不识字的,可去梨棠院找张嬷嬷,让她来代笔。”
青月应了声是,指了两个信得过的仆从当即去问,不过须臾,两人便匆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