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瞒着夫君私动了先夫人嫁妆,要杀要剐,云霜全凭大姑娘处置。”
江晚茵蹙眉,目光幽深地睨了她一眼。
秦云霜倒是个聪明的,私动主母嫁妆,与偷盗同罪,若按照大量律法,偷盗金额大者,可流放边疆。
但江怀仁若是能将罪名揽下便不一样了,夫君用了正妻的嫁妆,许多家也是有的,变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儿,最后大多会以赔偿结束,不至于下狱。
秦云霜以退为进,激起江怀仁的怜惜之情,才不至于成为弃子。
果真,这一番深情表态之后,江怀仁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心疼不已,叹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将秦云霜护在怀中,沉着脸道,“云霜一个妾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去私动白絮的嫁妆?”
江怀仁额角青筋直跳,咬了咬牙,“云霜是得了我的首肯,才做了此事。”
好一出深情的戏码,江晚茵幽幽看了他一眼,凉凉道,“父亲宠妾灭妻,对着一个妾室如此回护,也不知母亲九泉之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江怀仁面色阴沉的不像话,他心中恨极了,盯着江晚茵呵道,“女子出嫁从夫,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白絮嫁我为妻,她连人都是我江家的,更何况是些嫁妆!”
江晚茵眸中露出一丝讥讽,也不欲与他辩驳,只淡淡道,“父亲行事,参照的是我大梁的律法,还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江怀仁又被噎住,气的面色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梁律法上确有明确的条文,女子出嫁之后,嫁妆仍归女方所有,若不是自愿,夫家不可强求动用嫁妆。
若妇人身死,所剩嫁妆也皆有儿女继承。
江怀仁自然不可跟律法作对,否则不是明摆着跟官家过不去么?
他心中烦闷,可看着哭哭啼啼的秦云霜,到底狠不下心来放手不管,蹙眉道,“好了,你想查便查!少了多少,我卖祖宅卖地,也都给你补上!”
他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到时候要钱没有,能拖便拖着就是,江晚茵还能因为嫁妆不齐,就不出嫁了么?
这样想着,他心中微微松快了些,摆了摆手又道,“今日让诸位看了笑话,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便都散了吧。”
江家几位长辈颔首,他们虽心中不耻江怀仁联合妾室私动正妻嫁妆,可又觉得江晚茵步步紧逼也不可取,见最后江怀仁也服了软,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雷声大,雨点小,但能圆满解决了也是极好的。
可几人刚起身要告辞,便见江晚茵动也未动,出声道,“嫁妆的事儿只是其一,还有另一件事儿,今日不得不说。”
江怀仁怒道,“不过是些家里的事儿,你非要闹得同三堂会审似的,将丑事全摆在明面上,江晚茵,你莫要太荒唐!”
江晚茵神色平静地抬眸看他,不急不缓道,“母亲的死因,在父亲眼中,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儿么?”
“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瞒着夫君私动了先夫人嫁妆,要杀要剐,云霜全凭大姑娘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