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听影六说了这情况,心里只觉得有几分好笑,便起了身往江巡风的院子里去。
他若张不开这个嘴,也无妨,她自己去要就是,总不能因为拉不下脸,便宜了江楹兰吧。
夜凉如水,因着府中近日的喜事儿,下人们也觉得欢喜,四处都是在布置红布的哄谈笑闹声,江晚茵也没去扰她们,便沿着青石小路绕过池塘,多走了须臾,才到了江巡风的院子里。
江巡风性子冷,平日里也时常夜宿军营,连年带兵打仗也习惯了事事亲为,因而院子中伺候的下人并不多,江晚茵一路进来也并未遇到什么阻碍,便直直到了他的寝房。
好巧不巧,江巡风房中似乎有客,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落在窗纸上,随着烛光也在微微摇动着。
江晚茵本无意偷听二人的谈话,脚步微微一滞,立刻便想转身先走,可房中人的谈话声却随着晚风落在她的耳畔。
“那些被秦云霜私吞的首饰,楹兰或许并不知情。”
这是江巡风的声音,他话音方落,便听到身侧青年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不知情你就告诉她,让她知情就是了,不知者无罪,若是知情了还不还,便与分赃者同罪而论。”
江巡风似乎愣了愣,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楹兰好歹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何必将这事儿捅破,让她心里更难受呢?”
那青年似乎嗤之以鼻,闲散地哼笑了一声,戏谑道,“看着她长大的是秦云霜,我何必上赶着给人当娘去?你爱当便当去,可别扯上我。”
江巡风险些被他给气笑了,“没个正经儿,我同你商议正事,你说话含枪夹棒的做什么呢?”
青年刚想开口说什么,忽地顿住了话头,轻笑道,“看来又有客人来了。”
瞬息间,门便在她眼前被打开,江巡风见来人是她,微微一怔,“晚茵,你怎么来了?”
江晚茵勾唇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新酿的梨花酿,本想来和大哥一起尝尝,不过看样子好像来的不巧?”
她的目光越过江巡风的肩膀,与里屋软榻上的青年对上,那人眉清目朗,面如冠玉,模样与江巡风三分相似,却少几分英气,更多了一分金相玉振的清艳之资,他白衣白靴,却在乌发间系了一条坠着青玉的红发带,没个正形儿地半靠在软榻上。
“大哥说你变了许多我本还不信,”他半眯着眼眸,看清了江晚茵后唇角勾起一道乖张玩味儿的弧度,“许久没见,妹妹怎得倒像不认得我了似的?”
他懒懒散散地起身行至门前,两人间的距离就在几步之间拉近,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弯着,眸光却清明中带着打量,不含一丝笑意。
冷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映着淡淡的光泽,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几缕乌黑发丝垂落下来,将他眼中试探的神色遮挡了几分,他似笑非笑道,“我瞧着倒不像是性情大变,倒像是被谁给夺了舍似的。”
江晚茵听影六说了这情况,心里只觉得有几分好笑,便起了身往江巡风的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