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不懂她们眼神中的意思,只当他们是新婚燕尔,正是蜜意情浓之时,看着他们眼中含着几分欣慰。
毕竟他们两人的感情越好,皇太孙出生的时间说不定就会越早。
慈宁宫内的氛围正好,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帝,这会儿终于开了尊口,“朕瞧着母后赏给太子妃的这璎珞眼熟呢。”
太后闻言轻轻呷了口茶,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悦的神色,却没开口接他的话茬,只淡淡道,“是么,兴许是内务府做出过差不多的样子罢,没什么稀奇的。”
皇帝面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却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戏唱完,故意做出一番思忖的神色,随后才道,“母后这璎珞,从前可是有一对儿的?”
见无人接话,皇帝继续道,“当年朕继位后,皇后册封中宫,母后便拿了一个璎珞赏给她,今日见了这对璎珞中的另一个,倒是让朕有几分感慨。”
“果真是岁月催人老,如今连述儿也大婚了。”
他的话音落下,慈宁宫方才祥和的气氛被骤然打破,连着萧明述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不过旁人给他脸色看,实在是皇帝在新妇请安的第一日说这话实在是有些太扫兴了。
皇后如今是什么下场,满宫里的人可都看在眼里,戕害妃嫔,谋算皇嗣,行亏名缺不说,还被夺了中宫册宝,幽禁林淑宫,这时候非说江晚茵身上这枚璎珞与皇后当日拿到的是一对儿,仿佛在暗示什么。
听着都觉得晦气。
“皇帝的记性倒好。”太后将手中茶盏“哒”一声放到桌案上,冷声问,“丽妃腹中胎儿近日可好?太医可说什么了?”
太后这时候说到那件旧事,便是提点皇帝,莫忘了皇后的过错。
皇帝自然听得出来,脸色微微一僵,随后陪笑道,“一切都好,太医说胎像已经安稳了。”
太后“嗯”了一声,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若非当日横生枝节,丽妃何至于腹中孩子到了近四个月还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这日日喝着药,熏着艾,她腹中孩儿往后能强健么?”
“当日勃然大怒的人是皇帝,下旨封宫的人也是皇帝,出尔反尔可别让阖宫看了笑话。皇帝睹物思人不错,但也别把多出来的同情愧疚之意用错了地方!”
太后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说辞下来,饶是皇帝有心要替皇后说两句好话,这会儿也说不出来口了,只能悻悻道,“朕不过说几句闲话,怎得还惹了母后动怒?母后快消消气,都是朕的不是了。”
太后见他服软,也不在这事儿上过多追究,又冷眼阴阳怪气了两句,顺着皇帝给的台阶也就下了。
说了这会儿子话,太后又叫人上了些茶点,温言絮语与她们说了会儿家常,正清净了片刻,
忽然听到宫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太后喜静,又向来严以御下不留情面,因而若非有什么大事儿,宫人们是绝不敢在此处喧扰吵闹的。
太后看不懂她们眼神中的意思,只当他们是新婚燕尔,正是蜜意情浓之时,看着他们眼中含着几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