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兰心跳加快,她猛地回过头去,逆着光线虽看不真切,可那高大冰冷的身影,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来人肩背平直而笔挺,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堂前,可不正是太子萧明述么。
他一袭墨色云纹锦袍,面容清俊冷淡如精心雕刻的天山玉石,一双雾沉沉的眼眸中惯是波澜不惊。
适逢外头起了风,零星的微风透过枝梢钻入大殿,拂起他玉冠高束的如墨长发。
“见过皇祖母,听闻慈宁宫又闹了起来,孤便过来瞧瞧。”
萧明述躬身行了礼,太后叹了声,道,“你国事繁忙,本还没查清楚的事儿,哀家不愿惊动你,免得太子忧心。”
“不过既然来了便罢了,看茶吧。”
慈宁宫的宫人都被支了开,太后身边的嬷嬷忙重新拿了青瓷盏,给太子上茶。
萧明述落座后,抬眼睨了一眼江晚茵,淡淡道,“站着做什么,坐下说。”
他的态度已然说明了自己的袒护之意,结合起方才他进殿时说的话,皇帝心中疑虑,轻咳了声,“太子,太子妃的庶妹状告她私通,事关皇家颜面,这事不可大意马虎。”
江晚茵刚往太子身边挪了两步,听这皇帝老儿说完,脚步又顿了下来。
好好好,就是不让她坐着呗。
也不知是不是真正的“奸夫”来了的缘故,方才她还凛若冰霜,这会儿倒有了几分委屈之意,默默抬眼瞅了一眼萧明述,神色中带着几分埋怨控诉之色。
都说了昨夜让他停下停下,他偏不听,搞得她今日腰酸腿疼,还要在这儿直挺挺站着被冤枉。
她眼底的意味过于直白,萧明述自然看得分明,他微挑了挑眉,长臂一伸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过来按在了一旁的金丝木太师椅上。
“让你坐便坐,等什么?”
见太子无视自己的话,皇帝难免又有几分恼怒,“太子!这件事扑朔迷离,你。”
萧明述抬眸,清冷锐利的视线截断了他的话,淡淡道,“父皇,疑罪从无不说,孤方才说的不够清楚么?那夜与她幽会之人,是儿臣。”
他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皇后先吃吃笑了起来,她嗓音中带着愠怒,恨声道,“太子,江晚茵到底使了什么狐媚之术,才让你痴迷至此,为了全她的名声,你如今竟连这样的事儿都要自个儿认下吗?”
当日江楹兰言之凿凿,皇后这会儿也满心以为是萧明述为了保住江晚茵的命,也为了自己不颜面扫地,才会强行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却全然没发现,身旁跪着的江楹兰已经白了脸色。
萧明述冷沉地目光在皇后身上落了落,似冷笑了下,“母后觉得,这种事儿孤会自己认下?”
太后最是看着萧明述长大,心中最是知道这个孙儿的性子,莫说让他认下,若江晚茵成婚前真与人有这私弊,以萧明述的脾气,只怕这两人如今已去地府中做鸳鸯了,哪还会巴巴到这儿来赶着回护呢?
江楹兰心跳加快,她猛地回过头去,逆着光线虽看不真切,可那高大冰冷的身影,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